今天不是骆骏的忌日,但却是真真和嘉睿第一次来拜祭他。
当年举行葬礼时,因为真真有孕在身,而且精神状态很不好,所以大家瞒着她,没有让她参加,她也不问,也不关心,这些年来都没有问过,骆骏葬在哪里她都不介意,因为他在她心里。
给父亲行完礼,龙沧海就把嘉睿带到了一边,他想让真真和骆骏多呆上一会儿。
他带着嘉睿来到不远处的花圃旁,嘉睿抬起脸问他:“阿爹,爸爸睡在这里,还会回家吗?”
他摸摸嘉睿的头,没有说话,好一会儿,他才说:“只要妈妈和嘉睿心里想着他,他就会在你们身边。”
嘉睿似懂非懂的看看他,忽然问:“阿爹是不是想让妈妈给你做老婆啊?”
他一怔,问道:“谁告诉你的?”
“老祖爷爷说的,他说爸爸也会同意的。”
龙沧海莞尔,把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东西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个小时后,他们又回到骆骏墓前,却见真真伏在墓碑下的石阶上,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有泪痕,但脸上却挂着微笑,龙沧海知道,她在梦中又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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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真真就去上班了,她很快从飞逸那里接过重担,并且马上投入到日常工作里,就好像她从未离开一样。
她给嘉睿请了两位家庭教师,一位教英语,一位教中文,其实嘉睿还不到三岁,龙沧海认为没有必要让他学习这些,但真真执意这样做。她说她不想让嘉睿总是和保姆们在一起,那样会宠坏他。
龙沧海无可奈何,他知道余真真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接嘉睿出去玩儿,一些应酬他也会带着嘉睿,很多人甚至以为他们是真的父子。
他反而很少能见到真真,刚刚回来的她实在太忙了,或者说她想让自己很忙吧,除了每周一次和他例行见面以外。他也只能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但是只要知道她很好就足够了,何况他几乎天天都可以见到嘉睿。
今天是周末。又到了和她见面的日子,下午五点,他带上嘉睿一起来到真一楼下。余真真还没有下班,司机阿兴已经在楼下等,看到龙沧海的车。他连忙过来打招呼:“龙先生,我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龙沧海好笑,这个阿兴真的很会做事,让他心里很高兴,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阿兴说:“这要问你们小开。”
当阿兴询问的看向嘉睿时。小骆先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嗯,今天没什么事了,你先下班吧。”
龙沧海忍俊不止。他开始为这个儿子自豪了,这时真真从楼里走了出来,已是三月阳春,她穿着粉红色的裙子,外面罩着黑色风衣。短短的头发烫成卷发贴在头上,一张俏脸精致可人。
他没有让司机动手。自己亲自下车给她打开车门,她冲他笑笑,没有说话。
她只是问了问嘉睿今天有没有淘气,对于要去哪里,到哪里吃饭,她问都不问,因为她知道龙沧海肯定都安排好了,绝对是她和嘉睿喜欢的地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他全都控制的妥妥当当,可能只除了她以外。但是她享受这种安排,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只要好好享受他对她们的宠爱就可以了。
和骆骏在一起时,两个人每天都会为了一些小事吵吵闹闹,去哪里玩,去哪里吃饭,有时甚至为了他多看了别的女人一眼也会吵上一通,不但吵架,还会大打出手,打不过就要咬,当然动手的都是她,打赢的也是她。
那时候两个人都年轻,以为他们的日子还很长,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在一起……
“妈妈,妈妈,到了,下车了。”儿子推了推正在失神的她。
真真这才缓过神来,看看车窗外,原来竟是来到龙沧海在法租界的那所洋房。
回到上海后,龙沧海把房子重新装修,还专门设了儿童房,她知道他一直希望她能搬过来。但是她没答应,甚至没在这里住过一次,反而是嘉睿经常一住就是几天。
还没等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嘉睿立刻像小鸟一样跑了进去。
原来是欣若由保姆带着也在这里,楚翘这几年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欣若已经进了小学念书,加上她的小提琴拉得有模有样,嘉睿对这个小表姐佩服得五体投地,曾经一度也缠着妈妈要学琴,只是他是坐不下的性子,没过两天就没兴趣了。
大厅里除了欣若以外,还有两个男孩子,都是四五岁年纪,眉清目秀,虎头虎脑,小小年纪没有家人或保姆陪伴,但却很懂事,见到他们进来,连忙站起来彬彬有礼的打招呼,一看就是有家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