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茯苓从此以后就是她们的主子,是有些担心小姐不喜她们的。
况且,在路上,有偶遇煜亲王。
那时,王爷骑马从她们车队旁边路过,听说她们是要给宋小姐做嬷嬷去黄龙,又返回,特意唤她们到面前训问一番。
叮嘱:王妃不喜的,就不准教。
能感觉出来,王爷非常看重王妃,好似怕她们能给满是灵气的王妃教傻。
此时,宋茯苓看到曾嬷嬷和景嬷嬷也很紧张。
有种:完啦,老师来了,她刚起床,没给老师留下好印象。完啦,她给爹丢脸了。皇上派来的管教嬷嬷,才第一次见面,她睡懒觉就被发现。
所以说,双方都是表面端着,实际心里有点儿惴惴不安。
宋茯苓穿着睡衣抬手,对两位嬷嬷道:“免礼。”
……
十天后。
除陆畔外,在路上那一行的宋九族人是这样的情况。
翠兰要到达奉天之前,她夫君正在青楼里和友人们喝花酒。
翠兰的夫君搂着怀里的姑娘,听着姑娘一口一句叫情郎,郎啊郎,你怎么才来,等的妹妹心发慌。
翠兰夫君哈哈大笑,捏着姑娘小鼻尖调笑道:“我看你不是想老爷我想的心发慌,你是想问老爷我,银钱在哪里藏。”
“哪里啊?老爷,快给娟秀看看。”
“想看啊?那得进房。”
在要进青楼里的房间,青楼妓女已脱的就剩肚兜时,周家老奴仆哭倒在翠兰夫君的脚下,死死抱住双脚提醒,“来时,老太爷和老夫人通通嘱咐,夫人未归,老爷不可呀。”
不可犯错。
犯错,就凭宋家现在的实力,生起气来,能给老爷您腿打折,肋巴扇打骨折。
翠兰夫君被老奴仆提醒几句,又是宋知府又是王爷的,酒醒了不少,扭头看一眼床上的娟秀,一咬牙,走啦。
给那娟秀气的,扔了枕头和被子,好顿赌咒那姓周的穷鬼。
所以,翠兰归家看到的就是,公婆、夫君、继子,对她真诚的热烈欢迎。能感觉出来,这些家人,很想念她,嘘寒问暖。
一个多月后。
何氏的父母也到达老家军户区。
离很远,那些军户籍的邻居看到这老两口回来了,一个传一个,没一会儿就传遍,将消息送到田间地头。
不知怎么传的,何家二子听到的就是“不好啦,你爹娘被押回来啦。”
事实上,是宋福生派黄龙的衙役护送这几伙人。
再加上当地的百长等官员,何氏父母可不就像是被一队人押过来似的。
何氏的大哥二哥是两种表现。
大哥坐在地头说,“再惨能惨到什么样?也就这样了,要是押爹娘,就给我也押走吧。反正活着也累。”
看来,小妹那头应是出了不好的事儿。
何老二是和媳妇打到一起去,就在大地里打了起来。
因为媳妇嗷嗷扯脖子喊,让何老二不认爹娘,还埋怨道:“不让你爹娘寻亲,非去。”
慌张间就要收拾东西逃跑。
这妇人也是被一出出早就吓破胆,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想跑。
何氏父母穿着里外三新,见到俩儿子,没想到要先拉架。
你瞅瞅,这磕碜丢的。让闺女她小叔子的手下们看见了。
当军户区所有人都知晓,何家要恢复自由身了,何家牛逼了,何家要搬走啦,各个呆愣麻木的脸终于有了丰富的表情。
或许,有好些人正在心里划拉着名单,也希望自家亲戚里能露出一个救他们出苦海的。
何老大、何老二,历经多年,在人前走路,直起腰板。
又七天后,被发配稍远的罗家兄弟也到达所在地。
“儿,烧鸡,吃,可香啦。”
罗家兄弟的媳妇、孩儿们哭着坐在地上吃烧鸡。
六岁的小男孩,小手糙的像干过好些年的活,边哭边吃的直噎嗝。
罗布鞋是抱起儿时才发现,娘嗳,天热,这烧鸡长毛了,他恁是没发现。
“快别吃,给爹吐出来,这馊啦。”
小孩都不知晓坏的烧鸡是什么味道,好的烧鸡是什么味道。
罗布单顶着脸上的一朵花,一脸愤怒哭着对当地最大的官员大喝一声:“我有个要求。”
趁表弟派来的手下们没走,他要敢于提要求。
这名官员就是当初让罗布单吃尽苦头的那位。
罗布单是偷他家开的药铺子才成为犯人,脸上被刻字。
心想:完了,小人得志,自己果然躲不过被难为一遭,很担心自己的前程。
因为他好一顿恶补罗家兄弟的亲戚是谁。
是宋福生。
宋福生又是谁。
宋福生是大佬。
一层层靠送礼打听,此官员越听越觉得自己要完蛋,宋福生如若是那小肚鸡肠的,罗家兄弟归来就是他完犊子之日。
此时陪着笑脸:“你说,你说。”
罗布单被一圈圈的人围观着,他挺直腰板,向天怒吼:
“我要吃鸡;我要不花银钱吃鸡,我要吃完,谁也不敢打我骂我,吃鸡。”
眼里满是泪,忽然又看向那位曾抓他刻字的官员:“我要吃你家的鸡!”
这就是他的要求,这就是小人物能想到的报复方式。
围观的官员们:“……”
罗家兄弟离开前,吃了当地军户区二十只鸡,吃完才在满是羡慕的目光中,扛着儿子带着婆娘离开,成为了这里的传奇。
竟然敢吃官员家的鸡。
脸上刻字竟然能被划掉,成为白身。
家里竟然有那么能耐的亲戚。
而与此同时,这一个多月快两个月时间里,宋茯苓已经学会了不少规矩。
宋茯苓正怀里抱着西瓜,望着曾嬷嬷商量:“嬷嬷,就让我自己啃吧,我不想吃切好的,你别对我说教。”
曾嬷嬷不忍心小姐那可怜巴巴的样,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