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想着,瞧,熟识贵极长公主又如何。
不是有那么句话,县官不如现管,还不是要顾及她这位府尹夫人一二?
才过去多久啊,眼下身份就对调了。
“夫人,大管事传话,说是老爷在前衙晕了过去。”
乱的可不只是陶大人一家。
整个府衙,全懵了。
每位当职的官员,看起来很忙。
实际上,自个忙的是啥都不知晓。
就知道随手拿过一个册子摆在面前,低头看着那册子。
脑中却在炸响,宋知县成为他们上级,以及陶府尹下来了两个消息。
宋,知县,成为府尹,他不是才来吗?才来就爬到他们头上啦?
不,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终于看个明白,天子门生真不是假的,说一飞冲天就能起飞。
而陶府尹去大西北,要举家限时搬迁,半月内就得走,连年都不让过。
不,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明白,皮子要收紧,别以为离京远就没事。
这可真是皇上一怒,就能给支到千里之外。
有几位是陶府尹以前的亲信官员,脑中转悠着:
邀功信里,前府尹大人没有写上他们的名字吧。
陶府尹,你要是敢写,你可真是多事。
有几位是急忙在心里回忆:
就那日,缴粮碰头会议上,会宁吕县丞向陶府尹解释宋知县为何没来时,他们没有露出那种笑容吧?
李推官:完了,他露了。
他还怪声怪调说:“呵呵,呵呵,宋知县忙,能不忙吗?理解。”
李推官安慰自己:
没事儿,他这话,其实仔细分析,也并不存在什么问题的,对吧?没有什么歧义。
更何况,那位会宁来的小县丞,回头能事无巨细的对宋知县讲吗?
他不信。
吕县丞:
你要信。
回头大人从乡下回来,问我最近有啥大事发生,我就学了去开会,那些知县都被叫去吃饭,唯独没叫我,给咱会宁孤立。
大人问,你没有向上级告知事假缘由吗?
我回答:当然告知了,是怎么告诉的,告知完,都有谁那么一笑,笑完说了啥。
本来吕县丞不是这样的性情,但是他看秦主簿靠这一套,在宋福生面前很吃得开。
眼下,整个会宁县衙官员,都会事无巨细汇报。
这是黄龙府得知圣旨后的各方反应。
再看会宁县当地。
使官是宣旨后又过两日才离开的。
走时,宋知县没有给送辛苦钱。
送的是蜂蜜蛋糕,饼干,自家制的泡面,辣酱,萝卜咸菜,腊肉,香肠,让大家在路上吃。
那两日中,命人给使官送过家里老人包的酸菜馅饺子,让使官们住的是热乎乎的热炕,盖的是咱自家软乎乎的新棉被。
两日后,凡是留家的宋九族们,通通喝酒,包括小娃子以及宋茯苓。
都沾了些牛掌柜酿的葡萄酒。
高屠户拍着大腿,喝的脸通红说,“那些宣旨的再不走,我就要忍不了啦。”
他就能忍住两日别兴奋,再让他低调那就完啦,那太不符合人性了。
“啊哈哈哈,我是诰命的儿媳妇。”朱氏彻底喝多,给二丫吓的,“娘,你别这么笑。”
宋阿爷盘腿坐在主位上道,“俺孙儿府尹啦,这回我进城,我看谁敢惹我!”
说完,抓住宋福生的胳膊笑的直咳嗽,还剖析自个:
“生娃子,原来说猖狂的话,心里如此畅快。难怪以前我让他们别出门招摇,他们都嫌弃我烦。”
马老太被老姐妹们劝着:“都诰命了,再往后不能帮人端蛋糕。”
钱佩英恰好端饺子进屋,宋福生急忙招呼茯苓:“闺女啊,你娘不能端饺子,她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