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杳一寸一寸的割裂了浮若身上的筋脉，偏偏又巧妙的避开了身上的各处要害，并没有给他致命一击。

看着浮若昏了醒，醒了又昏，秋杳慢慢的停了手。

没地方下手了，倒是可以停下来了。

浮若再次昏死过去了，秋杳也不急，最后一点化骨粉，轻轻的洒在了他的伤口上。

如今的浮若，身上被扎的跟筛子似的，随便洒在哪里，都足够他疼到撕心裂肺。

所以，秋杳随意将药粉洒了过去，然后便坐在浮若身边打坐调息。

不给痛快的一刀，就这样坐在这里，看着浮若最后生生疼死。

原主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魂飞魄散，秋杳如今正在进行的是第一步，身殒。

浮若知道自己没死，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筋脉全部断了，就算是将来他被救回宗门，也不见得还能修复。

以后，他只能是一个废人了。

从前，他在流墨师妹面前就没有机会。

等他变成了废人之后，是不是就更没有机会了？

浮若有些难过，可是很快便被身上刺骨的，扎心的疼唤回了理智，让他没办法胡思乱想。

真疼啊！

浮若长叹一声，只是气息刚叹到一半，便被胸腔里的疼，折磨的又将后半口气吞了回去。

冷汗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渗进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里，又涌起新一轮的疼痛。

浮若觉得自己似乎昏过去了，又似乎没有。

因为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戳着自己的伤口。

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被这东西一刺，血流的更凶了，也更疼了。

浮若睁开自己已经肿的快要睁不开的眼睛，模糊的视野里，似乎有一张恶毒的面孔。

此时，恶毒的面孔正拿着一根白骨，面无表情的戳着他身上的伤口。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视野已经模糊了，浮若甚至觉得自己看不清什么东西了，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秋杳就在自己身前，她拿着一根年代久远，已经泛着幽绿光芒的白骨，正在戳他。

隐隐的似乎还有什么声音：“戳你一下，别就这样死了，血还没流干呢。”

“恶魔。”浮若穷尽全身的力气，这才挣扎着吐出了两个字。

浮若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发出声音，可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便是这似是气声的两个字，就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而恶毒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当初在埋骨之地外，你们不是很厉害吗？”

“一寸一寸割裂我身上筋脉的时候，我也不曾像你这样没出息啊。”

“向阳峰带出来的徒弟，还真是……不成气候。”

……

恶魔的声音没有停止，断断续续的还往自己的耳朵里钻。

浮若想说，不是的。

书行师尊是好的，流墨小师妹更是好的，那样天真烂漫，又纯真善良的一个人，又怎么是你云归这样的毒妇比得了的呢？

可是，没有力气啊。

浮若张了张嘴，然后发现自己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甚至意识也在慢慢的消散。

他快要死了吗？

浮若也不知道，但是秋杳知道，他是真的快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