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离不开的伙伴是马,自然而然就要常和牧民打交道,不能对牧民赶尽杀绝。再一个,牧民要防抢,防狼,一身马术和箭法又岂是容易对付的?而且你一旦对一户牧民采取灭绝式掠夺,也就意味着所有的牧民都可能成为下一个。
因此一来,所有的牧民都会集中起来,齐心协力向马匪宣战。他们精于骑射,熟悉地形,一旦抱成团儿,发挥的作用比官兵还大,纵然是彪悍的马匪也不愿意和他们硬碰。
而且,一旦得罪了他们,马匪也就失去了在当时活动的许多基本条件,所以牧民与马匪,很多时候都相安无事。李鱼也是在看到一支转场的牧民队伍,听慕子颜介绍了这一点时,才突发奇想,决定与他们同行的。
这支牧民队伍一共五六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要是具备了弯弓之力的,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一个骁勇善战的骑士。
李鱼这支队伍是在何家堡子出来的,而且有两个老队员与那牧民中的一人还认识,所以对方也并未戒备。
这支牧民队伍的头儿马春明不耐烦地问了一句,龙作作立即又冲他瞪起了眼睛:“谁跟他是小俩口儿?”
李鱼对马春明道:“马大叔,你别理她,她常常抓不着重点,问题的关键是,要不要跟你们走。你看她在计较些什么呢?”
马春明顿时看李鱼顺眼了许多:“嗯,女人家家的,都这样儿。”
龙作作气极,道:“谁说我抓不着重点?终身大事,再重要不过。你胡乱配对儿,事关我的名誉,难道我不该计较吗?”
马春明和李鱼同时转过身去,一起往旁边走。
马春明道:“还真是,抓不着……那啥来着?”
李鱼:“重点!”
马春明:“对!我说,你不能这么惯着她。这婆娘啊,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李鱼对这位大男子主义的马大叔吹嘘道:“谁说我不打,也常打来着。就是她性子犟,记吃不记打!”
马春明道:“嗯!跟我家拉磨的那头驴子似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大生知己之感,说着说着渐渐远去了。
龙作作气得发晕,转向杨千叶道:“叶子,你给我评评这个理儿!”
杨千叶忍俊不禁地道:“我就是评出理儿来,有用吗?”
龙作作道:“啥叫有用么?公道自在人心啊?”
杨千叶呶了呶嘴儿,道:“公道在你心,车队可是跟着人家走啦!”
龙作作扭头一看,牧民们吆喝着牛羊上了路,龙家寨的车队已然跟在了后面。
马春明这支队伍是到镇子寻近找水源才凑近了来的,因为他们一路赶着大量牛羊,既无法住店,也无法走那相对于他们庞大的队伍来说显得过于狭窄的道路,所以一向是野外行进的。
每次转场,要持续几天的时间,牛羊几乎没有东西可吃,只能挨饿。而牧民们虽然带了干粮,基本也是彻夜不能合眼,他们要看着牛羊不会跑掉、还要防贼偷羊、防狼叼羊,吃饱喝足了容易犯困,所以吃也只能半饱。
如今有李鱼这样一支武装车队同行,其实他们也省了许多力气,只需把主要精力用来看住牛羊不要跑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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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霸道的马屁股上拴着黑驴蹄子,两挂大蒜、一袋子冻成了冰的公鸡血,还有放在皮囊里的几条天癸带子,带子口上还捡着两条桌子腿儿,估计是桃木的,一路策马飞驰电掣,按照刀锋所示方向过河越岭、穿越荒野,笔直地走一条线,居然阴差阳错地赶到了何家堡子。
开店的老掌柜的是客人来了照顾客人,马匪来了配合马匪,这也不怪他,要不然他也生存不下去。罗霸道从他口中终于问到了龙家车队的消息。而这也是罗霸道苦追五天来头一回得到李鱼等人的确切消息。
罗霸道狞笑一声,也顾不得喘息一番,立即又带人向前追去。可是他们到了下一处镇子一打听,却全然没有李鱼等人的消息。仿佛他们在半道儿上就凭空消失了。
罗一刀真要气疯了,难不成那王八蛋又抄了小路?
庚新道:“大哥,不行你再扔一次刀吧,我看那玩意儿挺准的。”
刘啸啸道:“大哥,要不咱们就到双龙镇附近候着吧。反正他不管走哪条路,最终总得到那儿去!”
庚新反对道:“双龙镇太接近大震关了,我们可是刚跟大震关干过一仗,这要是被大震关的守军得知消息,赶来围剿怎么办?”
纥干承基对于罗一刀扔刀,总觉得不太靠谱,虽然他真蒙对了一次,遂赞同刘啸啸的意见道:“我们在双龙镇外驻扎,不进镇子,就算官兵真来了,要走也容易。何况,不管龙家车队走哪条道,进双龙镇的日子,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官兵也来不及过来!”
罗霸道一听觉得大有道理,他用刀把子顶了顶帽沿儿,冒汗的额头顿时蒸腾出一阵白气:“嗯,老二老三说的有理。咱们就这么干,上前边堵他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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