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并没有一起进宫,接了人后,便处理政务去了,长孙氏在宫门口跟平阳公主夫妻分开,回转东宫。
第一天回长安,长途劳顿,平阳公主身上又怀着孩子,圣人并没有多留平阳公主与薛朗,逗着水奴玩了一会儿,又留二人用了晚饭,看水奴不停的打哈欠,便放了二人回府,回那个已经快两年没回的家。
告退的时候,水奴已经睡着了,薛朗把孩子抱在怀里,和平阳公主一起向圣人行礼告退,圣人笑眯眯的看着二人,摆手道:“快回吧,且先回家安顿好孩子。”
平阳公主点头,道:“父亲保重,女儿明日再进宫来陪父亲。”
圣人点点头,笑着道:“切莫着急,为父在这宫里,难道还会丢不成?且先安顿好家里再叙也不迟。”
“喏。”
殷殷嘱咐,再看圣人那花白的头发,薛朗心中又感动又难过,心中却唯有一声长叹,余者再说不出什么。
圣人道:“待安顿好了,记得带小水奴进宫来看我。”
“喏。”
平阳公主应了,这才跟薛朗一步三回头的出宫,走出几步回头看,见父亲还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见她回头,还朝她挥手,让她快回去休息。平阳公主朝站在台阶上的父亲微微一福,方才转身与薛朗继续往外走。
圣人看着女儿女婿走远,也没动,直到近侍来提醒他:“大家,公主与驸马已经走远,看不见了。”
“啊?”
圣人应了一声,却没动,神情显然在神游天外,若有所思。近侍也不敢催他,只静静地陪他站着,过了片刻,圣人突然道:“今日看到小水奴,我竟想不起平阳幼时是何般模样!平阳像水奴这般大时,我正于外任职,遗憾竟不曾陪伴她成长。记忆中,如水奴这般天真可爱之时,竟无有,我只记得平阳沉静寡言之模样。我这阿耶做的……想来是比不上薛朗的。”
阿阮笑道:“大家乃是严父,驸马乃是慈父,性情不同,各擅胜场。”圣人笑着摇摇头,道:“你倒是会说话。遗憾先皇后在时,竟未与她多生几个女儿,可惜可叹。”
阿阮静静地陪笑着,没说话,想来此刻大家也不见得就想听他说话。圣人也不在意他是否接话的问题,笑着摇摇头,背起手,慢慢的往殿内踱步。
平阳公主与薛朗从宫里出来,刚出大殿转身,平阳公主的眉眼表情,看似未动,周身却感觉沉郁冷峻了许多。
薛朗脚步顿住。平阳公主走了几步,发觉薛朗没跟上来,停住脚步回头寻找,那神情绝对算不上和蔼,甚至隐隐带着丝杀气。
薛朗幽幽叹了口气,快走几步追上,见平阳公主似是不想说话,也保持着沉默,陪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宫门处走,那里有他们的马车在等着。
到了宫门上马车坐定,平阳公主的双手便抱了上来,一把搂住薛朗的胳膊,头颅随即靠上来,只听到急促的喘息声,然后,薛朗便感觉到肩部的衣服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