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过奖,我哪里懂得什么练兵之法,不过是道听途说,一切都是公主的功劳,若不是公主加以改良,我的方法怕是不成的。”
“幼阳自谦矣!”
薛朗跟裴矩坐在火堆边,一边吃烤肉一边闲聊。
给他俩划分的宿营地,距离圣人的营地不远,因为方位的缘故,参加冬狩的队伍进山多要从他们营地旁路过。
裴矩年老,薛朗弓术差,两人都不上山,只在营地燃了炭火,一边闲聊一边烧烤,当然,主要是薛朗烤,裴矩老头儿享用。
裴矩年老,烧烤类的东西吃得不多,倒是蹭了薛朗的果酒,就着薛朗拿出来的醋黄豆和盐水花生,一边有滋有味儿的吸溜小酒,一边眯眼打量过往的队伍。
太子建成留守长安,秦王、齐王来了,两人的队伍都要从薛朗的营地旁路过。裴矩眯眼看着,低声问道:“幼阳观之,方才路过的秦王与齐王之队伍,何人为胜?”
薛朗略有些蛋疼,直接道:“下官方才忙着烧烤,没注意,再说,下官也不通兵事,我只知平阳公主统兵好,其余一概不知!”
裴矩看他一眼,笑得促狭,调侃道:“老夫不过是个糟老头儿,与安国平阳公主也搭不上话,幼阳对着老夫剖白心意却是白费矣!”
卧槽!卧槽!卧槽!
薛朗被笑得脸上火辣辣的,强撑着不管脸红,道:“非是表白心意,不过是就事论事!”
裴矩大笑,笑得直拍膝盖,薛朗深刻的认为这就是为老不尊的典型!
老头儿笑够了,方才自顾自的道:“老夫观之,若论军容,当以秦王为胜;若论盛气凌人,则齐王为胜!”
薛朗一怔——
秦王的队伍用军容形容,显然,在裴矩眼里,秦王的队伍算得上军队。齐王的则用盛气凌人……可没有哪支军队用盛气凌人来形容!
想了想方才路过的秦王与齐王的队伍。秦王的队伍行动坐卧皆纪律严明,显然是久经训练的队伍,又穿着黑甲,应该是他所属的玄甲军。
而齐王的队伍……仔细想想,虽然看似进退有度,但似乎过于散漫,行进间东张西望,左盼右顾,毫无军容军纪可言。
薛朗心中一动,问道:“齐王的队伍似乎……请裴公指点!”
裴矩笑着摇摇头,伸手拿过薛朗手上刚烤好的一串兔肉,一口肉,一口酒,吃完了享受的眯眼,竟然闭口不谈了!
老头儿吃了两串兔肉,喝了一壶果酒,站起身的时候,身子还晃了一下,摆摆手道:“老夫醉矣,多谢幼阳款待,老夫且先回营帐歇息歇息。”
薛朗完全搞不懂他的用意,想了想,只暗暗留心,没再多问:“裴公请好好休息。”
裴矩应了一声,在随从的搀扶下回帐篷去。
薛朗一个人,直接拎着酒壶,一口肉一口酒,吃得有滋有味,丝毫没有因为一个人就觉得孤独什么的。
天气寒冷,一边吃喝,一边围着炭火取暖,暗地寻思——
记得史书上曾说过,为了对抗秦王,太子建成、齐王曾私募长安城内的恶少和泼皮无赖二千余人,屯驻在东宫的长林门,称为长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