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渤海的田丰得袁绍传书急召,不敢怠慢立刻动身前来,袁绍与他单独议及此事,田丰虽是素与许攸不睦,又知他此举不免有陷自己于险地之嫌;可他对袁绍的忠心毋庸置疑,详细思量之后倒也觉得许攸此计可行,既然能为主公取利,田元皓不会在乎己身。
袁绍对张燕的袭扰不胜其烦,大军前来却又难寻敌踪,故是烦恼;可张燕被他大军压境,又何尝轻松?许攸所言不假,他手下数十万之众,便有积蓄,可此时也是坐吃山空之局,今年恰逢荒年,马上又是寒冬将至,可说作为主帅的张燕,其烦恼程度还要胜过袁绍。
因此也是每日与帐中高坐,愁眉不展,幽州刘毅、兖州曹操、冀州袁绍、自己黑山附近这三人可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忽然有人报来说是袁绍使者来访,他思虑片刻便请引入帐中相见,并布刀斧手与四周。
田丰入帐见张燕气势逼人却仍是怡然不惧,上前见礼。
“袁将军帐下主簿田丰,见过张帅。”田丰的语气不卑不亢。
“哼,袁本初大军前来与我交战,却是屡战不胜,如今派汝前来,所为何事?”张燕厉声问道,听闻这田丰田元皓乃是袁本初手下第一智谋之士,如今竟是孤身来此,莫不是来劝降自己?
“丰此来特为张帅谋万全之道,如今无茶无座,岂是待客之道?”田丰朗声反问道,并未被张燕的气势所慑,虽是一介儒生,可他的性格却是刚烈无比,并不在一干武将之下。
“哈哈,无知腐儒,大言欺人,汝难道看某匣中宝剑不利?来啊,推出去与我斩了,将其人头送给袁绍,看谁还敢在某面前呈口舌之利!”张燕一声令下,四下立刻涌出无数刀斧手上前。
“哈哈哈哈。”田丰仰天长笑,也不抵抗,竟是自己往帐外走去,看他的步履轻快沉稳,竟是没有半点畏惧之意。
“慢!”就在田丰快要迈出帐门的同时,张燕出言将他喊住,心中也不由佩服这个儒生的胆略,那边刀斧手也立刻将田丰押回帐中。
“汝牙尖嘴利,死到临头还有何事可笑?”
“我笑今日大帅以我试剑,可稍待时日便要随田某而来!”田丰侃侃而言,似乎丝毫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某据黑山之地,十万之众,怕过谁来,汝休要虚言恐吓。”张燕闻言却是不怒反笑,出言斥道。
“黑山之地,十万之众?汝若真能战而胜之便不会隐与山中,如今大军在侧,重重围困,便是汝积蓄丰厚又能支撑几时?即或主公此时退兵,只要用焦土之法,今逢荒年,又是隆冬将至,恐怕到时不战自败,主公以汝为将才,特让丰前来议之,未料。。。”田丰冷笑连连。
“哈哈哈,临危不惧,先生果非常人,刚才相试耳,先生勿怪,来人,看座上茶。”张燕大笑言道,举手挥退两侧刀斧手,并立刻有侍从上前为田丰摆案上茶,这田丰果然不愧智者之名,袁本初若真用他法,自己还极难应付,难道还要再去招惹刘毅与曹操?
“当年天下黄巾并起,如今却只余大帅,足见其才,主公亦不愿与张帅为敌,只是以眼前的局势,大帅若易地处之,怕是也要动之与刀兵;如今正逢时机,若是功成,可永解将军此患,故主公特命田丰前来与大帅商谈。”田丰见张燕如此,自然也是换了语气,显得极为诚恳,这前倨后恭之道他掌握的却也极尽巧妙。
“既然如此,张某洗耳恭听先生之见!”张燕闻言心中一动,可脸上却是依旧不动声色,淡然说道。
“大帅所求者,地也,有地则可养将军手下数十万之众,可若占其地必要名正言顺,以现今大帅之名,难也!丰却有一问,大帅之地多与幽州相接,为何常舍幽州而取冀州,岂不舍近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