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站出来的人是段七昼。
他的表情和语气一样冷硬,透出不容拒绝的倔强。
秦爷爷和项奶奶互相看了两眼,项奶奶就说:“你要下去就下去,不过记得小心点。”
段七昼看向她,神色缓和了一些,对她点头。
项奶奶这边放行了,窦家贤见窦文清还是没有要动身回来的意思,也不好再继续劝说什么,只是不断用不满的眼神刮着司凰。
作为被他看成是蓝颜祸水的司凰对于他的视线视若无睹,不过扫了身边的两人一眼,知道劝说也没用,也什么都没说。
最终确定由他们三人一起下去,电梯慢慢的落下。
司凰透过下降的玻璃看到底下坐着一动不动的男人,之前心里升起的怒气,又一阵阵的烧起来。
虽然她知道秦梵发疯起来大概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前世的她也被吓到过,不过人性就是任性。讨厌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不顺眼,喜欢你的时候,原来不顺眼的事情也变得理解。正如现在,看着秦梵被关在这个类似监狱实验室的苍白房间里,司凰就为他感到气愤和心疼,也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被关在这里,是不是每次发疯严重就会被丢到这里面来任他自生自灭?自我恢复?
“咯噔——”电梯很快就落到了底,发出轻微的声响后,电梯门就慢慢打开。
司凰刚走出去,一直没说话的段七昼突然神伸手拉住她,“你……”见司凰回头盯着自己,段七昼嘴里的话不自觉就生硬起来,有点难以出口,“你有什么办法?你不知道哥现在很危险,要不站在我的后面……”
“不用了。”司凰抖了抖手腕,示意他放开,直白的说道:“如果他会对我动手的话,就肯定会对你动手。而且,你本身连我也打不过。”
段七昼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又狼狈得看起来有点可怜。
司凰看了两眼,并没有出口安慰。她说的是实话,最重要的是眼前的情况,让她没什么闲心去顾忌其他人的感受。
她流露出来的这份尖锐的一面,被一旁沉默的窦文清看在眼里,垂落在腿边的手微微握起来,心想他似乎真的不太了解司凰这个人。
三人的互动被上方项奶奶等人看在眼里,大部分人都察觉到气氛的古怪。
不过没有等他们猜出点什么出来,房间里的秦梵就有了动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暂时忘却去探索三人之间的情感恩怨。
坐在唯一椅子上的男人抬起头的瞬间,司凰就感觉到一道犹如实质的视线,那视线又重又沉充满了压迫力,夹带着冲击人心神的凶煞气势。
司凰浑身的汗毛本能都竖立了起来,双眼瞳仁一缩,看到前面的男人站起来,并朝自己这边走来的时候,差点没有直接转身逃走——出于躲避危险的身体本能。
这份本能被司凰强行的压抑下来,她双脚就好像钉在地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前面的男人。
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块,瞳仁里印出双方的身影。
在司凰的视线焦点里,看到的是一张俊美无匹的脸庞,深刻的脸部线条因为没有表情显得尤其的高冷,尤其是脖子和侧额的位置,生长出来的多余鳞片,真实得就好像是真的从皮肉里长出来,衬得他一双顺遂漆黑的双眼更深不见底,犹如两圈黑洞,表面看起来平静无波,等你真的深入里面的时候,就可能被里面的残暴撕裂得粉身碎骨。
第一眼看到这样的秦梵,都不会觉得他是个人,更像个长得像个人的怪物。
不是说他这副样子太难看,而是骇人的气势太强,反而让人不敢去和他对视,从而难以去注意他的长相,只能记得他凶残的气势笼罩全身。
他的表情和眼神都不像是认识司凰三人,走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
双方在大概相距不到十米的时候,窦文清动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恰好把司凰保护在自己的伸手范围内。
司凰注意到了,“你不用……”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眼前一阵风给打断了。
“砰——”的一声,之前还在几米外的秦梵,竟然眨眼间就到了面前,冲得太快身体还带动了风,一拳打在窦文清的身上。
窦文清及时的接住了他这一拳,翻手间手里就多了一柄匕首,凶残得简单不留一点情面。
接下来司凰就明白窦文清为什么会半点情面都不留了,因为面对这样的秦梵,他还敢留情面的话,下场就是不死也得半残。
窦文清的匕首有多锋利,司凰多少知道的,却见这时秦梵已经几回徒手去抓,用拳头去碰,他的手却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和窦文清的匕首对碰时发出金属碰撞一样的清脆声响。
司凰看了几秒就发现是秦梵手掌时也长出了细小的鳞片,没有身上的那么大块,所以一开始没有看出来。
突然,秦梵竟然直接用身体去撞窦文清的匕首,用双手抓向窦文清。
窦文清瞳仁一缩,中途扭身退避,不过就算是这样,他的手还是被秦梵抓住了一下,“咯吱”一声,骨头好像错位了。
“嘶。”窦文清脸色白了下,只不过停顿了一下,他的脚就被秦梵拽住。
“放镇定剂气体!”上面的窦家贤瞪圆眼睛,立马放声喊道。
秦爷爷和项奶奶等人脸上都出现心疼的表情,见有人按照吩咐做事,秦爷爷突然喊道:“再等等。”
“等什么等……”窦家贤反嘴就说,一转头看到是秦爷爷,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又是秦家的上将,他表情一顿就忍着情绪,说:“秦叔,您应该比谁都清楚被这时候的秦梵抓住是个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