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内又见母亲手书,刘备取来一观:“原来如此。”
士贵人如出水芙蓉,娇艳欲滴。孕期渐重,睡意深沉。沐浴更衣,姗姗来迟:“此是何人也?”
“刘氏宗亲,幼时玩伴。”刘备言道:“乃九叔公孤孙,小名‘五貉’。少时父母早亡,吃族中百家饭长大。口直心快,颇有机智。细细想来,少时许多荒唐事,皆因他而起。”
士贵人笑道:“凡染,一入谓之縓。再入谓之赪。三入谓之纁。五入为緅。七入谓缁。玄色者、在緅缁之间。其六入者与。因取族中排序,故夫君字‘玄德’。换言之,‘五貉’,必在族中排名第五,乃夫君族兄。”
“然也。”刘备轻轻颔首:“采桑葚、戳蜂窝、掏鸟巢、捉鱼虾……皆因他好吃而起。因父母早亡,故族中长辈兄弟,颇多照应。我辈兄弟,亦多帮衬。约莫在为夫少复祖爵时,外出游学。一别十载,不知竟改我旧名。唤做:刘平。”
“难怪得母亲善待。”士贵人笑道:“洛阳勋贵,若知乃是夫君族兄,必争相结交。此去洛阳,打理国邸,或是一着妙棋。”
“为夫亦如此想。”刘备转而又道:“然,老族长年事渐高,今有孤孙归家,宜当耳提面命,服侍榻前,令祖父颐养天年。实不忍遣往洛阳。”
“夫君常言‘男儿志在四方’。既为宗亲,为国效力,亦无可厚非。”士贵人劝道:“夫君诸弟兄,皆身居要职,得食高俸。将心比心,又岂能厚此薄彼。”
“贵人言之有理。”刘备涣然冰释:“如此,便授国邸守丞兼王宫行人。”
“夫君明见。”士贵人一笑倾城。
“传令,起航。”刘备眸中尽是深情蜜意。
“喏。”
蓟王乘座舰,顺下巨马水。巡视各地。经停泉州港后,横渡渤海上湾区,驶往金州港,入辽海郡。蓟国水军,一路护送不提。
楼桑,大溪地。老族长院中前堂。
“封刘平为守邸丞,秩六百石,‘铜印黑绶’。兼领蓟王宫行人。另赐铜钱十万,蜀锦百匹,四季朝服及骈马公车一驾。”由蓟太仓令,大兄刘文,亲颁蓟王敕令。
“臣,遵命。”刘平伏地领命。
不等起身,老族长已老泪纵横。
“主公巡视在外,归无定期。故遣我来。”大兄刘文谆谆善诱:“守邸丞,本是四百石官。主公又赐六百石宫职,乃为‘特进’,将五弟官俸,升为双六百石。我等同气连枝,自幼相伴。此去京师,当谨言慎行,不可恣意妄为。有损家风。”
“大兄字字珠玑,弟已铭刻肺腑。”刘平肃容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