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才苦。”来人说着将手中果礼,递了过去,“都是你平时爱吃的。”
“谢大兄惦记。”小妇人矜持的接过,招呼道:“大兄请堂上坐。”
宾主落座,些许的沉默后,男人轻咳一声开口,“弘弟英年早逝,为兄不胜唏嘘。然,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你也守满一年,父亲大人遣我来问你,作何打算?”
“父亲又作何打算?”妇人表情古井无波,似并不意外。
“今有涿县张氏,家资甚丰,年前丧偶,特遣人来说,愿续你为妻……”
“可是涿县张屠?”母亲似乎认识。
“正是正是……”男人如释重负,刚要接口,却见妇人冲他盈盈一拜:“小妹曾闻:一与之齐,终身不改。亦知,清白守节曰贞。父亲以‘贞’赐吾名,难道不是因此么?”
“小妹……”男人虽词穷,意却坚。自幼饱读圣贤书,自然明白这些大道理。可是大道理能当饭吃吗?自家妹子,怎么也要把她救出眼下这个火坑。
左右看过,这便苦劝道:“刘氏乃出名门,族中长老亦可称闲,家族兴旺和睦,数十年来未曾有风言传出。将墩儿交给其叔父抚养,想来亦不会受屈。你自幼娇惯,虽谈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有求必应,未受过半分苦……如今家徒四壁,何以久持?”
“父亲嫁我时,为何无此问?”
“你……”男人气结,重重的顿了顿道:“(那)时弘弟一表人才,年二十便举孝廉,其父又是东郡范(县)令……”
“果是如此。”妇人叹了口气,表情坚毅又盈盈一拜:“大兄所言,妹已尽知。路途遥远,便请回吧。”
“小妹!”见妇人长拜不起,知道拧不过她,来人这便起身,愤愤而去。
笑呵呵的来,气汹汹的走。撇着远去的牛车,小胖子又叹了口气。
“三墩,你舅舅怎么来了就走?”
“话不投机,不走难道留在我家喝西北风?”小胖子采了足够多的桑葚,便小心的滑下树来。
家中没有铁锅,煮粥用的是陶罐。
想了想,旋即直奔大堂,想把洗脸的铜盆拿来一用。
母亲神色如常,见小胖子急冲冲的奔进来,不由眉头一皱,“怎又不脱鞋?”
“事急从权!”吃力的拽着铜盆,小胖子高呼。
噗嗤!少妇不禁笑出声来,这便起身将铜盆取下,“何来的急事?”
“阿母先别问了,一切自有分晓。”小胖子鼓着腮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如此,需要为娘做些什么?”
小胖子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兴奋过。见小伙伴们也围了过来,这便大声说道:“添柴,烧火!”
小胖子想到了做果冻。
门前五丈桑,枝杈间结满了桑葚,食之不尽。正当其用。
可柠檬没有,橘子一时半会也搞不到,所以柠檬酸就别指望了,凝胶这个准工业时代的造物自然更不会有。如此,做果酱和果冻最重要的添加剂无法取得,只能另辟蹊径。把桑葚单单熬成糊状并不稀奇,反倒如豆腐般凝聚成块,才是最大的卖点。正如豆腐的风靡。总之,要四四方方很有型才好。
思来想去,小胖子旋即冲刘二吼道:“二哥,你家有没有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