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想想又不对劲,看向陆展瑜,道:“商师弟要去乡下,和你先说过了?他又是什么时候和我大哥说上话的?”
陆展瑜道:“也是今日才说给我听的。”
陆朝阳道:“你就放心让他到我家去过年啊?他那个性子……”
商玉卿有的时候甚至是有些顽劣的,又是玩毒的,万一谁惹了他不高兴,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何况,乡下不比城里,城里有陆展瑜,他怕陆展瑜,而且陆展瑜也有这个本事压制住他。到了乡下,他可就是〖自〗由自在了。
陆展瑜道:“那倒不至于,他也不是那么莽撞的一个人。”
陆朝阳不相信地看着他,道:“你不是说,他一天不闯祸,就不安心吗?难道他就真能呆得住,在屋子里看书不出来?”
陆展瑜笑道:“呆不住。”
陆朝阳傻了眼。
陆展瑜走到炕边去坐下,笑道:“你别急。前几日,我听见兰英和他说话……”
要说陆兰英和商玉卿,虽然比不得和黄知秋有话说,可也还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同一个院子里坐着,总有说话的时候。
就前一阵子,仁心堂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就是陆家村西头赵家的人,说是他家老爷子病又犯了,请陆展瑜出诊。陆展瑜拒绝了,说自己不得闲。陆兰英可不像他沉得住气,当时就气得要命,直骂赵家人不要脸,竟然还敢上门来。可恨他们还真当仁心堂的人都是傻子,官府说邻县歹人,他们就真以为陆家人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有脸来攀交情,以为自己面子有多大,请陆展瑜快些去准备,连店里的人也不用管了。
虽然当时陆兰英被人拉住了,可是她的火气却没有下去,一直骂骂咧咧到后院。这件事,陆朝阳也是知道的。不过当时,陆兰英的情绪失控,所以被赶下了柜台,她自己顶上了,所以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事儿。
陆兰英的火气老半天也没消下去,就在后院骂了个不停,当时只有倒霉的商玉卿在身边,小心翼翼地给她倒水喝,她也顾不得别的,就拉着商玉卿说道起来。说是林氏被赵家人给害成那样,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当时,陆展瑜经过后院瞧见,观那商玉卿的神情,便知道他是上了心。
陆朝阳听了他这些话,顿时傻了眼,道:“你是想……”
陆展瑜轻轻抚摸她的脑袋,道:“这事儿,我本来也想自己动手,私底下给他们动点什么手脚。当时想的也是用毒的法子。不过现在既然商师弟在这儿,他做,总比我做更好。虽他医术不行,可是用毒却比我老道得多。你看耿知行他们两个,自己还是大夫呢,栽在他手里,也是无声无息的。”
陆朝阳怎么想,都不觉得这事儿妥当,道:“你不是才教人家,要人家好好做人吗……怎么这就又……”
陆展瑜笑道:“这事儿,可不是我让他去办的。我只是猜想他必定会去做罢了。等事后,再找他说说吧。”
陆朝阳顿时无语。他的意思是,先让商玉卿去做了这件事,给赵家报仇,然后再站在〖道〗德的高点告诉商玉卿: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以后可不能这样。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但无论如何,商玉卿已经高高兴兴地收拾了行李,和陆兰英一块儿上路回乡下了。陆朝阳让自家的小厮驾车去送,并把给赵家的年节礼都带上了。她有身孕,不方便亲自走一趟,赵家人也该谅解才是。
然而小厮却等到天黑才回来,并带了一个赵家的婆子,见着陆朝阳就磕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直到恭喜,道:“恭喜大小姐,大*奶生了个小公子,就在今儿中午呢!”
陆朝阳一听大喜,可是算算日子,又觉得不对,道:“是不是早了些?”
婆子笑道:“大小姐放心,要说早,也只早了不到一个月。何况大少奶奶这一胎养得好,小少爷身子也不算坏,哭声还很响呢。”
陆朝阳听了,放下心来,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连忙让人拿了红封来赏了这婆子,并让陆展瑜去准备回礼。陆展瑜是给陆玉梅把过好几次脉的,自然揣测得到陆玉梅的身体状况,问了婆子几句,就自己准备了不少药材,都是给陆玉梅调理身子的,打算明天亲自去一趟,再给陆玉梅把脉,斟酌一下药量。
陆朝阳欢喜地把自己亲手做的一件小包被收拾了出来,递给那婆子,笑道:“这是我亲手做的,针脚是不好,不过也堪一用。”
那婆子是赵家的老人,自然知道陆朝阳这女红缝纫的活计都是新学。看这针脚平平,算不上十分好,可是倒也平整。她连忙笑道:“若是叫太太瞧见了,太太可要高兴死了。大小姐做的,自然就是最好的。”
陆朝阳高兴得一整天都合不拢嘴。
第二天,就送了陆展瑜出门,让往乡下走一趟,并嘱咐道:“家里一定杀年猪呢,今年刚给咱们送了七八个猪蹄,那些好肉都该有上百斤了,冬日里,咱们一家子吃也够了,可不能再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