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离不开你。
韩念念心里灌了蜜一样甜,翻了身面朝他,伸手捏捏他鼻子,“好啦,我不会离开你,快去外边挡着,今晚让老大老二跟我们睡吧。”
方知行嘴里唔了一声却没动,下巴在她侧脸上乱蹭,嘴也不老实,似亲似嗅,呼吸之间的热气扑在她脸上,热热麻麻的发痒。
夫妻时间不短了,韩念念心知他要做什么。
两手捧住他脸颊,抬头在他额上亲了亲,低声安抚道,“再过些时候,等奶奶满周年祭,现在不是时候。”
方知行身体发僵,难过的闷哼了一声,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老老实实的回外边躺倒。
韩念念想了想,建议道,“方书记,要不你抄一抄经文?”
方知行咳了一声,关了台灯,屋里瞬间陷入黑暗,传来方知行闷闷的声音,“媳妇儿,我忍得住。”
韩念念闷笑,难为他了。其实时下已经很少有人再为已故长辈禁房事,只是方婆婆去世不过半年,他们太放肆交huan对她老人家来讲也是一种不尊,更何况她恶露还没排干净,身体还未完全复原。
好在方知行是个心里有数的人,自打韩念念提醒过他一次,床笫之间再也没有提不该有的要求,把多余的精力放在照看奶娃上,这夫妻两算是过起了清心寡欲的生活。
转眼就到了岁尾。
说好今年跟老爷子和王婆婆一块过,韩念念催着方知行早早办年货,今年收成不富足,城镇居民吃粗粮年头到年尾,怨声载道,好在岁尾了,政策宽松了些,布告早早放了出来,连着三天供应富强粉,家家户户人限两斤。
除却供应细粮,猪肉人限一斤半,瓜子花生大酱花椒大料之类售完为止。
祭灶之后天天跟打仗似的,光让方知行一个去买也买不过来,韩念念干脆让老爷子和王婆婆过来照看两个娃,她跟方知行一块抢年货。
老大老二已经快两个月了,只要喂饱,基本不哭闹,拉屎屙尿给及时换个尿布就成。
天不亮出门,排队到半响午才回,韩念念被挤得灰头土脸,掉面缸里似的,半口袋富强粉绑在车后座上先带回来。
“小行呢?”老爷子抱着老大在廊檐下转悠。
“去排队买鱼了,还得等会儿才能回。”韩念念倒了热水洗干净手,身上沾的面粉拿毛巾掸掉,这才伸手去抱老大。
正是寒冬腊月,老大老二衣裳穿得厚,又裹着小被,戴着老虎头帽,哪怕在外边转圈手也不见凉。
老大已经隐约能认识妈妈,韩念念抱他的时候,他就很给面子的笑。
快两个月的奶娃已经会笑出声,视力也比之前大有进步,不像没满月的时候,无论怎么逗,都不会有啥反应,要么哭要么就吃饱睡觉。
堂屋里王婆婆围坐在铁皮炉前做针线活,她身后放的是小摇篮,老二睡在里面自己跟自己玩。
怕煤气中毒,没敢关紧屋门,留了穿一人的缝隙,炉子上咕噜噜滚着热水,暖洋洋的舒服。
“丫头,怎么没给老大老二带桃核桃木剑呀。”王婆婆问道,“先头没刻?”
韩念念啊了一声,不解。
一看她这样,王婆婆直摇头,“刚出生的娃容易瞧见不干净的东西,桃树枝刻的桃篮桃木剑最好,没有挂一串铜钱也成!”
韩念念干笑,“都没有...”
老爷子无奈道,“咱们胡同里倒是有家种了桃树,我先去撇几根树枝回来,红绳拴上再说。”
没多大会儿,老爷子就回了,桃树细枝末梢剁成整整齐齐的一小把,织毛衣的红绳缠紧了,绑在小被上。
“桃核只能明年春桃熟了才能有了,我打两把桃木剑先绑在手腕上吧。”老爷子找了砍刀二话不说开始干活。
中午时分,方知行才拎了两条一斤多重鲤鱼回来,大水缸里养着,准备除夕那天杀了红烧一条新鲜的。
时下人喜欢腌腊肉腊鱼,过年买的几斤肉,舍不得一下吃完,腌了风干,会过日子的人家,这点肉能吃到明年秋半季。
今年加上两个奶娃的供应,从副食品店足足买了七斤肉,过年包饺子加红烧,至多能用掉三斤,剩下的王婆婆也建议腌上。
被韩念念阻止了。现成的空间,任何肉扔进去都不怕变质,比冰箱保鲜效果还好,有这么个东西在,还腌它干啥?
韩念念也不能跟王婆婆直说,找了个借口,“别腌了,反正天冷,一时半会也坏不掉,咱们六口人过年呢,这点肉指定能吃掉。”
被这么一打岔,王婆婆到底是没再坚持。
除夕这天割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包饺子,再割一块肥多瘦少的好肉,加花椒大料先煮上,外头飘着雪花,堂屋里韩念念跟王婆婆一块包饺子,方知行去买酒,老爷子在外头剁柴禾,老大老二躺一个摇篮里咿咿呀呀玩着...
从中午开始,外头噼噼啪啪炮竹声就没停歇过,怕老大老二受惊吓,韩念念在他们耳朵里塞了棉花团,哪怕这样了,轮到自己家放炮时,两个娃还是被吓得哇哇大哭,韩念念好一通哄,又喂了奶水才把兄弟两哄睡着。
热热闹闹吃完年夜饭,本地人没有守岁习惯,老爷子和王婆婆回家睡觉,方知行插了门栓,也搂着媳妇儿奶娃早早歇下。
大年初一,孟繁宗和薛晓鸥抱儿子过来串门。
大年初一少不了压岁钱,韩念念给孟小乖一张五块的压岁钱。薛晓鸥也不抠门,给老大老二各一张五块。
男人有男人的话题,女人有女人说不完的话。原本不对盘的两个男人,眼下各自成了家,也没啥看不顺眼的了,倒是能好好坐下来抽根烟聊上几句。
韩念念和薛晓鸥坐里屋唠嗑,孟小乖手里拿了块麻饼,趴在椅子上自己吃自己玩。
“念念...我,我好像又怀上了...”薛晓鸥羞于言表。生完小乖两个月之后她跟孟繁宗就正常行了房事,平时孟繁宗也知道节制,尽量都弄在外边,年轻小夫妻总腻在一块难免有疏漏,上个月没忍住弄在了里面,虽然事后薛晓鸥清洗了下,也没想太多,哪知道这么巧,还是给怀上了...
韩念念忍不住呛咳了一声,看向吃得满嘴果渣子的小乖。小乖还不满一岁,他们这是要三年抱两的节奏啊...
“这胎要不要?”韩念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