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房事过频了些,婚后小两口的日子过得蜜里调油,不要太顺心。
韩念念特意看了日子,把吉日子都挑出来,“最近的日子在六月二十八,远点的八月十六,还有挨在年末的腊月二十。”
“定在六月二十八,一个多月的准备时间,足够了。”方知行道。
方婆婆也没意见,笑眯眯道,“酒席用到的烟酒菜,咱们倒不用操心,你两把结婚该用到的都置办齐全了,老太婆给你两打打杂,做双鞋套床被啥的没问题,就是别让我去商店挤啊抢啊的,老骨头一把,禁不起折腾喽!”
韩念念笑喷,忙搂住方婆婆的肩安抚,“放心吧奶奶,抢货这种事交给我和方书记就成!”
结婚是大事,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房屋修缮,样样都得操心。
“方书记,咱两得分工明确,桌椅床柜还有修房子,你去找木匠泥瓦匠,至于盆盆罐罐衣裳鞋之类的小件家用,我来去买,还有拟定请几桌,写帖子,这些都得你来...”
方知行没意见,只是床椅桌柜的样式,还得经过他媳妇儿同意才成。白日里小两口趁下班的空当买买买,晚上洗洗躺床上了才轻声细语的交流各自战果。
当然有些东西肯定会意见相左,譬如结婚那天穿啥。
方知行的意思是他两都穿短袖衬衫和西裤,就是韩念念口中的穿情侣装。
是个女人都想披婚纱,韩念念也不例外,时下没有穿婚纱的条件,那穿件裙子也能过过瘾呀。
“方书记,我不要穿西裤,穿衬衫可以,但我下面得搭长裙。”
韩念念边说边在身上比划样式,“长裙就用老土布做,下面再搭一双凉鞋。”
时下百货商店的货架上已经有卖凉鞋,就是不咋好看,买的人也极少数,韩念念准备穿自己空间里的凉鞋,某知名品牌的复古款,百年的老牌子,她现在拿出来穿不算有问题,只能说最新款!
方知行实在想象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搭配,眉头蹙了起来,“不伦不类,会好看?”
韩念念一手给他揉眉头,笑嘻嘻道,“穿衣得看颜,你得相信你媳妇儿,披个麻袋都好看!”
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方知行满头黑线,到底是服了她,退一步道,“行行行,只要别太出格,你看着做吧。”
韩念念抽空还回了趟乡下,把买好的机织布和从空间翻出的棉胎交给韩桂娟。新娘出嫁得带嫁妆,一身新衣鞋、一床棉花被是最起码的,有条件的多多益善更好。
打从韩念念带方知行回乡起,韩桂娟就开始东家串西家借棉花了,已经打出一床五斤重的棉胎,正发愁上哪儿弄被里被面呢,送来的正好!
“机织棉布就是比咱乡下自己纺织出来的好看,瞧这纹路多细致整齐,染的颜色也正!”韩桂娟爱不释手,“依我看,被里子就用咱自己纺织的老土布,这块布我能裁出两床被面,两床棉胎套上正好!”
韩念念不大懂这些,笑嘻嘻道,“姑听你的,你看着做。”
前头有陈玲结婚的例子在,韩桂娟置办起来十分老练,除却套棉被,拖鞋、井口鞋还有针头线脑都备了齐全。
至于洗脸盆、带红双喜的暖壶和肥皂盒毛巾这类小物件,韩念念托了家住方知行家斜对门的小曹帮忙。
小曹在百货商店工作,就是前些时候跟国营饭店钱师傅对象的姑娘。
给人说媒就这一点好处,一旦撮合成了一对好姻缘,男女方家庭都会心存感激,若果碰到点事请帮个忙,那一准能成。
小曹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那简单,念念姐,你若信得过我,把结婚证给我就成,我托同事给你挑顶好的买,咱们内部人拿价钱也合适。”
韩念念求之不得,把结婚证和小红本一并给小曹不说,又给了她五十块钱,红口白牙的事她可干不出来。
小曹也没推辞,笑道,“那我可手下了,回头我记个账,剩余的钱再给你!”
方知行这边,架子床、桌椅板凳找木匠功定做了,大衣柜托厂子去上海买样式最新的,泥瓦匠也请来了家,每天忙忙活活不停,窗户门扇粉刷一新,房顶瓦片也全换了一遍...
日子越近,亲朋好友少不得要随份子。
同一单位的同事,韩念念都收了,小山子乡只收陈家和姚家人,其他一概没通知。
还有个“老乡”,韩念念也不得不收。赶着休息天,孟繁宗和薛晓鸥一块过来了,都是来添喜礼的。
韩念念没推,收了下来,笑着招呼他们,“奶奶买菜去了,中午都在这吃吧?”
薛晓鸥欢喜应好。孟繁宗没拒绝。
两人都在打量焕然一新的小四合院,石榴树红地砖,朱红色的廊檐柱搭深灰色瓦片,里里外外透着喜庆。
“孟大哥,咱们以后也这样!”薛晓鸥看得眼馋,挽着孟繁宗胳膊不停晃。
韩念念愣了下,眨眨眼,有点震惊的看向孟繁宗,这段时间光忙着置办结婚物件了,还没来得给他二人牵线呢,他们这是自己处上了?
孟繁宗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别开眼。
瞧见韩念念神色,薛晓鸥也不好意思了,伸手扯扯她胳膊,“念念姐,带我去看看你和小行哥的新房吧!”
意识到自己失态,韩念念嘿嘿笑,多余的解释也不说,直接带薛晓鸥看还未完全布置好的新房。
原木色的架子床,床尾摆了张原木色长桌,大衣柜靠西墙放,大红床单水红被面,鞋架子上摆放的是刚做好的布拖鞋。
桌椅板凳大衣柜全是原木色,床上的大红色棉床被物画龙点睛,瞧着素净又喜庆。
窗帘也换上了新的,淡黄色的化纤布帘子,窗户打开,小凉风吹得窗帘飘动。
“真好看!”薛晓鸥羡慕道,“等我跟孟大哥结婚了也要这样!”
韩念念打趣她,“那我可等着喝你们喜酒了!”
薛晓鸥抿嘴笑得不好意思,视线落在床尾的长桌上,奇道,“念念,屋里啥摆放都好看,就是摆个空落落的长桌干什么?光秃秃的瞅着突兀。”
“方书记说拿来搁电视,他去百货商店拉电视机了。”
韩念念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响动,是方知行买电视机回来了。
这时期电视机可不好买,得有专门的电视机票,没有点门道还真弄不来,十五寸不到的小箱子样式,黑白,只能收到一个台,就这样,还贵得离谱,三百多一台,快买她半个房子了。
有孟繁宗搭手,两人把电视机抬了进来,别看不大却很沉!
连电线,调台,折腾半响才收到北京电视台,黑白画面,来回播放的新闻,来这里这么久,可总算见到点高科技的东西了!
薛晓鸥爱不释手,东摸摸西看看,这玩意太贵,她妈舍不得买,整个市委家属院也就一个科长家里有,连住她家楼下的孟书记家都没买!
孟繁宗看得无语,拉了薛晓鸥站好,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这么稀罕吗,实在不行,以后也买一个就是了。
方知行的视线落在孟繁宗和薛晓鸥互相拉着的手上,心里突然就舒坦了起来,面上笑意岑岑,客气的招呼他们堂屋坐,沏茶递烟,招呼周到。
韩念念看得纳闷,小面瓜不是向来不待见孟繁宗吗?今天是咋了,吃错药了?
孟繁宗更是狐疑,谨慎的没再喝方知行泡的茶,这小子没节操没下限,上回给他泡茶,里面放了不知道是红糖还是什么东西,泡出来茶水的味道,喝一口就不会想喝第二口。
他又不能当场翻脸,显得他自己很low,白吃了个闷亏。
没多大会儿方婆婆买菜回来了,一看家里来了客,热络寒暄两句,二话不说,忙活着烧晌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