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是丫鬟回来了。
卫夫人强力控制着自己,悄然离去。
原来他前一阵子这么古怪。竟然都是为了隐瞒这个野女人的身份!如此天大的事,竟然一直在瞒我!两个女人骗我,我养了二十年的儿子竟然也跟着她们一起骗我!
卫夫人步履踉跄的回到芙蓉园。心中气氛难耐,一把抓过旁边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茶杯摔了个粉碎,却对她心中的气愤毫无缓解。
这二十年来,我的心全在他身上,把什么都给了他。可他现在却竟然把一个野女人的安危置于全家之上……
事关我们卫家的生死存亡,事关太后、太子殿下。倘若不快刀斩乱麻,便要大祸临头。
卫夫人抹去眼泪,竭力使自己恢复平静,暗自拿定了主意……
次日一早,卫金宝如往日一样,出门前往太学。
他前脚刚走,王玉麟与张晓萱便被卫夫人唤到了芙蓉园中。
见到卫夫人少有的庄重而坐,王玉麟不免有些心虚地问道:“娘,您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呀!”
“王玉麟!”卫夫人却冷不防的喊了一声。
“嗯?”王玉麟下意识地竟应了一声,话一出口,才感觉不对,可是为时已晚……
“张晓萱!”
当卫夫人看到二女分别的反应,忿恨地娇叱道:“果然是个假货!”
王玉麟一惊,但仍然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以图挽救道:“娘,您说什么?”
卫夫人冷笑道:“我这话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了!”
“我、我清楚什么?”王玉麟还想继续蒙混过去。
卫夫人冷哼道:“方才我唤‘王玉麟’,你应了,我唤‘张晓萱’,你反而不应。你到底是王玉麟还是张晓萱?如实招来!”
王玉麟眼睛骨碌一转,连忙辩驳道:“娘您误会了,我当然是你们卫家八抬大轿抬来的张晓萱。我的小名恰好叫玉儿,所以方才应了一下……”
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竟敢睁着眼说瞎话!卫夫人勃然大怒,厉声追问道:“真是撒谎不眨眼!之前你跟金宝在房里的说话,我全都听见了,你根本就不是张晓萱!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假冒张阁老的千金?”
王玉麟听得这话,心里一紧,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再也抵赖不过,只有老实地说道:“您既然已经知道,我也不再隐瞒,你说得对。我不是张晓萱,我叫王玉麟。”
“好一个刁滑女子。骗到卫府头上竟然还敢如此理直气壮!”
“事出有因,那晚我误入恒昌客栈,进去了又走不脱,被人套上红盖头就送进了卫府,遂即就拜堂成亲……”王玉麟慢慢解释。
“胡说八道!”卫夫人狠狠的将手中的茶碗摔在王玉麟脚边,娇叱道:“事到如今。你还在巧言狡辩!你嫁入卫府已有数月,倘若真是错嫁,你早就可以说清!可我分明见你整天以少夫人身份自居,屡屡编造谎言,明明就是故意隐瞒!”
张晓萱听言,当即便明白过来,连忙跪倒在卫夫人面前,替王玉麟开解道:“夫人!事情都是因萱儿逃婚而起,才让玉儿阴差阳错代嫁进了卫府。既已拜堂,就无退路,玉儿胆小,不敢说明真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连累了玉儿,夫人要惩罚就惩罚我张晓萱一人,请放过玉儿!”
“哼,你犯的错,自然会受惩罚!”卫夫人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转而继续看向王玉麟说道:“你这山野村妇,假冒身份代嫁进来,分明是觊觎卫府的家产地位,想从此享受荣华富贵,你真是痴心妄想!”
王玉麟蓦然将目光从沾湿了的鞋面上抬起来,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向卫夫人申辩道:“你胡说!谁稀罕你什么财产地位,什么荣华富贵?我就是爱卫金宝这个人!”
“你还敢说!”卫夫人突然站起身来,一记狠狠的耳光甩在王玉麟脸上!
卫夫人怒道:“是你不知羞耻,勾走了我儿子的魂,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把好端端的卫府闹得乌烟瘴气,你要把元宝、把我们卫家全都害死你才善罢甘休吗?”
卫夫人又转向张晓萱,冷冷地说道:“好一个大家闺秀!把御赐婚姻如此当儿戏,有何脸面对你父母、面对卫府、面对太后?难怪亲家母上次过来祝寿时神情有异,她不敢做声,想来也是心里有数了。她不敢,我来做。今天我就替你父母了结这件丑事,想必他们也不敢怨我。来人,给我拿下!”
卫夫人说罢,便一挥手,几个婆子拿着绳子冲上,如狼似虎的迅速将王玉麟和张晓萱反绑捆住,推搡着押走。
王玉麟与张晓萱刚一出事,卫金宝就得到了消息,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回卫府,奔向卫夫人房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