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碳,一看便出自宫中最是受宠与尊贵之处,若说光凭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偷盗出来,全福是不信的。
贤妃笑道:“这话自是在理,对了青争,你宫外,可还有什么亲人。”
素挽的脸色微变,朝着贤妃摇了摇头:“娘娘,您突然问这些做什么?”
贤妃捏着一丙竹勺子轻轻的在茶面上晃动,轻笑道:“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急什么。”
青争垂眸,淡道:“奴婢是新乡北镇人氏,那年新乡瘟疫,家中只余奴婢一人,奴婢孤身一人,又闻宫中选秀,便倾了家当,与素挽一块儿来了宫里。”
她倒是什么都交待了……
贤妃只当她性子耿直了些,便也稍放松了点,朝她道:“原也是个可怜尖儿的,如今在这宫里头,有这样一位姊妹相互帮衬着,倒也是一桩美事。”
青争点了点头,起身将吃食的篮子打开,将里边的食物一一打开:“为防有人下毒毒害娘娘,奴婢先行一试可否?”
这送来的东西自己还要尝一口,也不知是谁在防着谁,素挽凑了过去,瞧着那些个菜色欢喜道:“青争,咱们已经好久不曾吃过这样的饭食了,先前他们给咱们吃的那些,哪里是人吃的,还是你好。”
青争垂眸,不动声色的将她挡开:“我先验毒。”
她掏出银针,轻轻扎进食物里,过了一会儿再取出来,那针并无半分黑处,素挽笑道:“你怎么这样小心?如今咱们左不过就是个冷宫的,哪里会有人将心思放到这上边来?”
青争默默收了银针,将食物一一尝了一口,淡道:“无论如何,小心行事总归是好的。”
素挽撇了撇嘴,在青争面前像个孩子似的:“那也用不着这样小心吧,若是要害冷宫里的人,也犯不着这样下毒才是。”
青争觉得自身无甚问题,这才搁箸,朝贤妃道:“娘娘,正是因为身处冷宫,便要越发小心才是,试想,若是冷宫之中少一妃嫔,又有什么人会记得?左不过随便挑个由头上报了,将尸首放火一烧便罢。”
贤妃被她一言点醒,整个人猛的一僵,捏着竹柄的手微微用力。
如今她在冷宫里不得滋润,整个人连着肤色都变了,比之先前,要差了不少,若非还有意维护着,只怕是要不成样子了。
全福扫了眼青争,拔了拔碳盆里头的碳,青争将剩下的油纸取了来,朝素挽道:“这窗户也还不曾糊完,你来帮着我些。”
素挽将桌面稍理了理,朝贤妃道:“娘娘,想来您该饿了,先用膳吧,奴婢与青争去将纸糊上,这样就不这么冷了。”
全福拍了拍衣袍起身一道跟了出去,瞧着青争好似敌人一般,沉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派过来打探的,我劝你最好收手,否则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青争完全不将全福放在眼里,只说了两个字:“放手。”
全福握着拳头就要上手,被素挽给拦了下来:“你这是做什么!她是来帮咱们的,你怎的还要对她动上手来了,全福,你要是对她动手,你就别怪我对你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