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鸿信听了穆重岚的话,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却还是难掩失望:“萧大人说过,说现在是非常时刻,所以绝对不能让这些探子把消息传递出去,唯一能传递出去的消息,那也必须是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这些探子也都是有些特殊本事的,不然也不能被派来当探子,你今日留了他们的命,或许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如果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将消息传递了出去,那么倒霉的就会是我们。”
“哪有那么夸张,你别唬我。”穆重岚还是不想轻易动手杀人,便嘟囔着说燕鸿信是哄她。
燕鸿信见这情形,也明白是劝说不动了,只好安排人将这些抓到的探子送去衙门大牢,不过,燕鸿信也只是表面如此,实则在安排的时候是有打过手势,示意“全都杀了”,只不过这个手势,穆重岚没瞧见罢了。
晚上,穆重岚回去的时候,萧羡棠正在写折子,穆重岚伸头看了一眼,便怪叫一声:“咋死了这么多官员?”
“岁数大了。”萧羡棠淡淡地说道。
“……”穆重岚暗道,这一看就是诳自己呀。“我今日在城外,抓了许多的探子,也没听到风声,说这些州官没了,你是打哪知道的?”
“我是未卜先知。”萧羡棠笑着说道。
“你唬我,你才不会未卜先知。”
“唬你又如何,谁叫你好唬的。”萧羡棠哼哼了两声道。
穆重岚:“……”
萧羡棠笑的很温和,和白日恍若不是同一人,现在局势如此不稳定,能让他放松下来的,也就只有穆重岚了,虽然穆重岚不怎么聪明,无法与他分忧,但是,萧羡棠觉得,有这么一个笨娘子,其实也不是多糟糕的事情,毕竟自己已经和人算计了整日,若是回到房中,床榻之上的人还与自己耍心机,那他可就太累了。
“我听赵永康说,说你打算和州府那边打了,你是怎么想的?”穆重岚心想,所谓的民不与官斗,虽然萧羡棠也是官,但是他的官显然没有人家州府的州官来的官大,所以,萧羡棠这般与州府那边不对付,还真是有点想不开的感觉。
萧羡棠笑了笑:“打从我来了这陇铜县任职,就注定是要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的,现在不过就是时机到了。”
他刚开的那会,还蛰伏了多时,现在根基有了,自然要动一动州府那边,不然州府那边还当他萧羡棠是软柿子捏了。
穆重岚听了萧羡棠的话,有些无奈,她其实搞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些文官斗起来,比武将和武将殊死相搏还要凶残,不同的是武将与武将殊死相搏,那是见血的,而文官与文官真的斗了起来,表面是没有血的,但是私下却不知道死多少人。
不过,就算搞不清楚,穆重岚也明白萧羡棠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便将这件事情暂时跳了过去,改问起海贼的事情。
比起州府那边,穆重岚更关心海贼的事情,因为她打算走海上商路的话,若是被海贼盯上,那就损失太大了。
萧羡棠听了穆重岚的话,便安慰她不要想太多,盐州之所以海贼猖狂,其实真正猖狂的也不是那些真海盗,而是州府那边的假海盗,他们的商船又已经出海多时,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所以就算这一带的海域打了起来,也祸及不到他们的商船,而等那些商船回来,这边应该也打的差不多了,那些赚回的银子,也刚好可以用于战后抚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