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不杀人的就是好人。”
“那你刚才说……”
“世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端看你身处什么角度,比如朝廷觉得走私是死罪,因为损害的是大盛的利益,觉得这些青州官吏为官不仁,按律当诛九族,但是对百姓来说,为富不仁的从来不是这些官吏,而是逼着他们拿出稞税的朝廷。”
萧羡棠淡淡地说完,看着穆重岚,然后才继续解释道:“陇铜县因着临海,土地也不够肥沃,想靠着种地纳税,根本就是个笑话,原本他们可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打渔营生,但是朝廷出了海禁,又与海盗相争屡战屡败,最终只想出了让百姓内迁的主意,可是,那样做的话,百姓无田无居,靠什么营生?”
“这……”
“你可知,这陇铜县史上记载一孝子,其孝是三番内迁之后,煮了妻儿奉于双亲跟前,释以孝为先?所以,走私这事,确实有违大盛律法,但是至少也少一些这样的孝子。”
穆重岚拧紧眉头:“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只是……只是我有些担心,我担心若是有朝一日,这些事情被朝廷知道了,那岂不是又要派兵镇压,再来一次上一次的暴乱?”
“这事情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何况,你不说,我不说,这盐州的官吏不说,盐州又是山高皇帝远,朝廷那边是不可能知道的。”萧羡棠说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其实,即使朝廷那边知道了,也会先拿州府那边开刀,与我们这么一个小小的陇铜县,也不会作难。”
萧羡棠说到了这,微微眯起了眼睛,虽然他告诉穆重岚,说是天高皇帝远,然而事实上,他更觉得大都那边已经有不少官吏涉及其中,这些涉及的官员中,也许还包含了内阁中人,不然事情绝对不会如此顺利。
只是,这事情始终都未得到证实,他暂时还不好说出来。
穆重岚听了萧羡棠的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羡棠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到底什么是对,又到底什么是错。”穆重岚皱着眉头,她从前的对错很分明,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
萧羡棠见她居然为这种事情烦心,不由吃吃一笑,伸手覆上她的眉间,用指腹轻轻按压:“你怎么这么傻,连这都想不出来,不过没关系,总有一日,我要让这世间的是非对错,都成为你眉眼中的花开花落,这样,你就不用费心去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穆重岚一脸茫然,她觉得萧羡棠的话,她越来越不懂了,不过看到他笑了,她也就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