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毛逐还在拿着那件西周玉琮,恋恋不舍地往盒子里装,“哎呀,千金一求熊胆青,这种青色,只有西周的玉器才会有,真叫一个地道,现在的青玉碧玉,哪能比啊,”
“那是,”老谭在一边嘴角上扬,面露得意之色,“你看这金黄的沁色,沒有两三千年的地热闷着,绝对出不來,”
唐易默不作声,继续收拾东西。
等到把东西收拾完了,唐易这才开口道:“老谭。”
“我说,还有。”与此同时,老谭也开口了。
“你先说,”两人又是同时开口。
老谭笑笑,“你说吧你说吧,”
唐易犹豫了一下,“老谭,你有一个儿子在国外,”
“嗐,我以为你要说啥呢,我有两个儿子,你看到那照片上,是大儿子,在英国读的博士,留下了。还有个小儿子,是我快四十岁才有的,被我和老婆子惯坏了,不成器,在一家房产中介打工,一个月才挣几个钱啊,却在外面的高档公寓租了一套房子住,”老谭说道。
老谭还在喋喋不休,唐易却突然问道:“我看您儿子叫谭千寻,这个‘千’是辈分么,”
“是啊,我们是有族谱的,辈分有顺承,到我这里,顺到‘自强若一,厚德成千’,对了,我叫谭成功,今年六十五了,”
“厚德成千,那您的爷爷是‘厚’字辈了。恕我冒昧,难道是谭厚土,”唐易轻声问道。
老谭,也就是谭成功,对玉器如此精通,这正是五古封灯土门的绝技,所以唐易才如此猜测。谭千尺的父亲和二叔,也就是谭厚土的孙子,却分别叫谭纶、谭羽,可能是沒按照辈分起名,但是到了谭千尺,却又按照辈分來起名了。
谭成功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唐易一看,这是猜对了,“看來,五古封灯,老谭你也知道了,”
“怪不得,怪不得,”谭成功叫道,“你连五古封灯都知道,怪不得有如此眼力,我是知道一点儿,但是不多,因为我父亲本來就是偏房出來的,我父亲带着我奶奶很早就來山州了,”
在民国年间,谭厚土这样的人,有个三妻四妾,那实在很正常,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老婆呢。谭千尺的父亲、祖父,那想必是正房出來的,所以一直世承家业,对祖上之事很了解。
而谭成功既然说了自己是偏房,所以他的奶奶在谭厚土死后,跟着儿子离开家门也很正常。
“看來你这鉴赏玉器的功力,是家传了,”唐易复又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我父亲虽然在偏房,但是这玉器鉴定的东西也学过不少,我从小跟我父亲耳濡目染。不过,我倒觉得,这只是打下了基础,后期还是靠自己摸索得多,”谭成功说道。
“你的两位堂兄弟,谭纶和谭羽,在燕京混得可不错啊,从來就沒有联系过,”唐易忍不住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