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当开门声响起时,梁鳕躲进那个储物柜里,储物柜放在客厅和厨房之间。
刚关上储物柜门,开门声响起。
储物柜门采用百叶窗形式,透过一格格缝隙可以看到室内发生的一切,温礼安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两名长相斯文的白人青年。
长相斯文的白人青年、被誉为安吉拉的温礼安,如果光是从视觉、以及这三人的肢体语言判断,一定会以为他们涉及的话题是严肃的学术类型。
事实是,他们在谈论那位名字叫做杰西卡、刚拿到美职篮全明星赛邀请函的学校啦啦队队员。
他们乐此不疲于杰西卡的招牌动作,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倒立劈叉,不是以学友身份去赞美其技艺高超,而是以男性的角度把这位杰西卡的招牌动作和另外一种运动联系在一起。
比如说腰肢柔嫩,比如说打开的弧度。
让梁鳕心里气恼地是,温礼安也参与对这位啦啦队队员话题讨论当中。
而且还是以一种和杰西卡好像很熟悉的语气说那是一位生活作风正派的姑娘,空余时间会做运动、参与社区活动。
其中一位白人青年问温礼安杰西卡看起来很不错吧。
“嗯哼。”正在倒饮料的温礼安回应。
这位白人青年说他的一位朋友的朋友和杰西卡有交情,他问温礼安要不要让他朋友的朋友和杰西卡要手机号。
“我有她的手机号。”温礼安如是说。
这话让那两位屁股刚刚垫在沙发面上的白人青年直接跳了起来,其中一位更是窜到温礼安的面前:“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上旬。”
上个月上旬?!也是说温礼安刚到学校被惦记上了。
艹!冰箱紧挨着梁鳕躲着的那个储物柜,要不是另外两个人在的话,梁鳕想必早去揪住温礼安的衣领了。
“杰西卡向你要手机号做什么?”
“便于请教,她说她喜欢上一名有东方背景的男孩,多知道一些东方传统文化的话可以让她和他拥有更多话题。”
坐回沙发上的那位表示可以理解杰西卡的这种行为,而另外一位则和温礼安打听杰西卡喜欢的那位有东方背景的男孩是谁,是不是也是杜克大学学生。
“如果这个问题你昨天问我的话,我会告诉你我不知道,”温礼安关上冰箱门,“但巧的是一个小时前,我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是杜克大学的学生?
“是的。”
“谁?”
温礼安没回答,把饮料放在托盘上,拿着托盘往客厅走,此时,梁鳕差不多猜到杰西卡口中的有东方背景的人是谁了。
果然——
跟在温礼安背后的白人青年在同伴的手势示意下做出了夸张的讶异表情,手搭在温礼安肩膀上:“你已经有特蕾莎公主了。”
此时,梁鳕真想提醒那位,已经是特蕾莎公爵了。
那几位讨论完了美艳的啦啦队队员,开始谈论起维秘的模特们了,男人们在谈论起性感*的女人们总是有说之不完的话题。
那边时光飞快,这边梁鳕分分秒秒都觉得难熬,储物柜的空间只能让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旦她想换另外一种姿势的话有可能从储物柜里滚出来。
储物柜小到连拿在梁鳕手上的那根香蕉也没有多余空间去吃掉它。
同一个姿势梁鳕已经保持了一个钟头时间。
终于,在温礼安暗示下,那两位白人青年以一种意犹未尽的语气提出下次约个时间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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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转为昏暗。
送完两位白人青年,打开灯,灰格子衬衫被丢到沙发上去,裸着上身温礼安往冰箱这边,梁鳕不明白温礼安为什么要脱掉衬衫,已经临近十月末,他不觉得冷吗?
温礼安从冰箱拿出啤酒,易拉罐带出的那声“砰”让梁鳕吓了一跳之余头还磕到储物柜上,头磕到储物柜的声响似乎引起温礼安的注意,他来到储物柜前。
梁鳕屏住呼吸,怎么想她也不能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温礼安的面前,那太丢脸了。
而且!从温礼安和两位白人青年近一个小时的相处当中再次印证了让梁鳕耿耿于怀的猜想:温礼安过得很好,他认识了新朋友,有暧昧对象又不乏新的追求者。
叫做杰西卡的可都是美人儿,那位白人青年口中说出的“你已经有特蕾莎公主了。”
温礼安可是说了,他是费迪南德家的孩子。
渐渐地,那站在储物柜前的男人让躲在储物柜里的女人思想越来越不集中了,思想是越来越不集中了,可眼睛却是越来越集中。
当然,这仅仅是从一个女人看一个男人的角度衡量。
透过一格格百叶窗缝隙,梁鳕眼线和温礼安的人鱼线形成平行线,依稀间,深沉的夜色里头,他在她耳边呵着“噘嘴鱼,你得感谢上帝让你有一位会去健身房的丈夫。”
依稀间,暗夜里的呢喃来到她耳畔,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一左一右沿着跨部以v字型形式一路往下的人鱼纹,人鱼线和腹肌的每一道纹理在这具躯体得到了完美的展现,而象征着粗犷的牛仔布料更是生生勾勒出毕加索在《绘画论》中提及的关于美和性感的终极追求。
躲在储物柜里的女人此时心里有暗暗的窃喜,那男人很巧地是她的丈夫。
“不!是前夫。”梁鳕在心里拼命提醒着自己。
但,拼命的提醒似乎阻挡不了那双直勾勾的眼睛,目光顺着温礼安两侧的人鱼纹汇聚,直勾勾看着它们越缩越小,差用指尖去触及了,顺着人鱼纹一点点往下伸进去,一定和很多次握住时一样很烫手,他一定也像很多时候一样被逗得大口喘着气,在她耳畔频频叫着噘嘴鱼,也许是空间太小了,导致于梁鳕忽然间口干舌燥了起来,于是她想起了她手里还握着香蕉。
香蕉?真要命,这个时候想什么不好,干嘛想香蕉,而且还是用握着去形容的,握着……一堵气汇聚到了喉咙口,不能让那口气冲出口,梁鳕强行把那口气咽下。
然后——
“出来,马上!”温礼安的声音如当头冷水。
说实在的,梁鳕也想出来。
可是,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导致于她肌肉抽筋手脚发麻,唯有发着呆,反正温礼安不会拿她怎么样。
“如果倒数到三还不出来的话,我马上报警。”
这个混蛋还真的倒数了,倒数后见毫无动静真的往着电话方向走去了,而且他还真的拿起电话了!
硬着头皮,梁鳕用膝盖去顶储物柜门,丢脸丢脸吧。
顶开储物柜门:“别,别打电话,温礼安……是我。”
周遭安静极了。
梁鳕以一种瑜伽又不像瑜伽打坐又不像打坐的姿势缩在储物柜里,温礼安站在储物柜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长达一分钟的你看我,我看你。
温礼安似乎确认那呆在储物柜里、手里还拿着香蕉的女人是其前妻,冷冷的问:你到我家来干什么?
这期间,梁鳕拼命集中精神企图从温礼安的脸上找出一丝半缕的惊喜之情,但没有。
是的,没有!不仅没有,他还表示出了一名屋主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家里忽然多出奇怪的造访者的应有表情:排斥、不耐烦、拒人于千里之外。
梁鳕在心里算了一下,她和温礼安离婚还不到三个月时间,离婚前和离婚后的温礼安简直是判若两人。
也许……也许温礼安现在所表现出的冷淡来自于他“啊!除了梁鳕之外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多可的女人,我以前真是太固执了。”这个认知。
那位杰西卡是这拨可的女人之一,而且这位杰西卡还会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倒立劈叉。
倒立劈叉这可是让男人们想入非非的姿势,温礼安也想入非非了吗?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冷冷的声音有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在梁鳕问出“温礼安,杰西卡漂亮吗?”时她都想伸手把自己揍一顿,还不够丢脸吗?
“嗯。”这是温礼安给予她那个杰西卡漂亮吗这个问题的回应。
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了,可是……丢脸行为还在继续着,听听,“比我还漂亮吗?”她以一种比较认真的语气询问起温礼安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惹来温礼安浅浅的笑声:“梁鳕,到底你对自己的容貌有多自信,我之前不仅一次说过,像你这样的也只能勉强算上姿色中等。”
对了,梁鳕想起来了,温礼安之前不仅一次强调过这个问题。
可是,这会儿她固执病犯了。
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那位杰西卡比我还漂亮吗?”
温礼安微微弯下腰,细细瞅着她,慢吞吞说着:“漂亮,杰西卡比你漂亮得多了,如果你还想要更加具体的数据,我也可以告诉你,杰西卡的外貌属于第一阶梯,而你充其量也勉勉强强够得上第三阶梯,若轮气质性感指数的话,你好比是安妮斯顿,而杰西卡是安吉丽娜朱莉级别的。”
再靠近一点:“我这么说够明白了吧?”
能不明白吗?
温礼安是在变相告诉她,是男人的话都会选择安吉丽娜朱莉,还不到三个月时间温礼安俨然变成了**大萝卜,那她呢,来到这里找他的她被放在哪里了?
那句“温礼安,那我被放在哪里呢?”说出口时却变成了:“温礼安,那你把荣椿被在哪里呢?”
这问题在温礼安眼里俨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问题。
往着她再靠近,近到他们的眼眸印着彼此的模样,她万般窘态,他云淡风轻。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行为理解成一个女人忽然间关心起自己前夫的情感生活?如果我的理解符合现实的话,那,亲的前妻,大可不必。”温礼安直直看着她,一字一句,“梁鳕,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是费迪南德家的孩子。”
如果梁鳕没算错的话,这应该是温礼安第三次和她强调他是费迪南德家的孩子了。
费迪南德家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是梁姝家的孩子呢,费迪南德家的温礼安有他的冷酷,梁姝家的小鳕也有她的骄傲。
在梁姝家的孩子实行她的骄傲之前——
好吧,好吧,她可是大老远来到这里,一次,最后一次。
垂下眼眸,梁鳕低声说温礼安我掉到河里去了。
无动于衷。
用更低的声音说,温礼安掉到河里去之后我生病了。
毫无反应。
那一刻梁鳕心里有点绝望,温礼安没有因为她掉进河里去也没有因为她生病了而去拥抱她。
没有和她赔不是,更没有一副悔不当初的语气和她说我刚刚都是在逗你的。
“温礼安,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抓住的。”这话已经来到喉咙口了,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能,继续保持奇怪的姿势,抿着嘴。
“不出来吗?”温礼安冷冷问着。
果然,这是一位有了新欢的男人的语气,她也不稀罕呆在这里,可……现在她真是动弹不了,有了新欢的男人似乎一刻也忍受了糟糠之妻。
温礼安脚往着储物柜——
这混蛋是要对她拳脚相向吗?在温礼安脚落在储物柜上时梁鳕闭上眼睛,伴随着脚撞向储物柜的那声声响,她像一颗皮球一样从储物柜滚了出来。
不能再丢脸下去了,梁鳕想起了作为著名歌唱家梁姝家的孩子应有的骄傲。
活动筋脚、起身、整理头发、把香蕉放回去、来到温礼安的面前。
站停,以比温礼安还要冷淡的声音说:“温礼安,对于你的情感生活我并没任何兴趣,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想代表薛贺向你传达感谢。”
你看我,我看你的一分钟之后。
“没有了?”他冷冷问着。
“是啊,没有了。”梁鳕摊手。
“那你可以走了。”
“是的,我正要走。”
作为梁姝家的孩子,要有说走走的果敢,目不斜视,梁鳕朝着门口走去,前脚刚刚迈出门口,后脚门关上。
温礼安这个混蛋果然是有了新欢。
梁鳕站在那扇紧闭着的门板前发呆。
片刻,硬着头皮,按下门铃。
门打开了一点点,温礼安堵在那道门缝处,俨然一副不说清楚原因不会让你进来的态度。
说清楚原因是吧。
“我的包还在里面。”板着脸。
“在哪里,我帮你拿。”
混蛋混蛋,她也不稀罕呆在这里,她只是想拿回她的包,蛮劲一上来,梁鳕用肩膀撞开温礼安。
身体越过他径直朝着他房间走去。
让梁鳕觉得头皮发麻地是,温礼安这个混蛋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眼看到了温礼安的房间门口。
站停在房间门口,语气很冲:“温礼安,你还怕我偷你房间的东西不成。”
“那倒不是,我比较怕的是前妻把东西不巧地落在自己前夫家里类似这样的事件发生。”温礼安回。
果然是费迪南德家的孩子,毫不拖泥带水,新欢是新欢,前妻是前妻,明白了,明白了。
只是——可惜地是,时间无法倒流。
如果时间能倒流的话,梁鳕一定不会自作多情地打开温礼安的衣柜,再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带来的几件衣服和温礼安的衣服挂在一起。
硬着头皮,在温礼安虎视眈眈下梁鳕打开了衣柜,男式衣服和女式衣服并排着相亲相。
太丢脸了!!
可,丢脸的事情还没完,收拾衣服时因为动作弧度大导致于那件桃红色胸衣掉落在温礼安脚下,是的是的,她还把自己的内衣也放进衣柜里了。
不能再丢脸了,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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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着包,见鬼般的,梁鳕逃离了温礼安住的公寓,一鼓作气,目不斜视走了半英里路。
半英里路程过后,脚步放缓,事情变成现在这个结果也是梁鳕所预想不到的。
在她的预想里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和温礼安窝在沙发上诉说衷情,而不是孤零零走在异乡街头。
而且,已是夜幕降临时分。
也许,接下来她应该叫一辆计程车,然后找一个酒店,美美睡上一觉之后再做打算。
环顾四周,这里好像很难叫到车。
梁鳕心里万般沮丧时,那辆车在她旁边停了下来。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温礼安。
挺直脊梁,梁鳕冷眼看着温礼安拉下车窗。
“上车。”温礼安目光落在前方。
真可笑,一动也不动着。
温礼安侧过脸来:“这里很难叫到车。”
冷冷的回:“关你什么事。”
“不是说急着赶飞机吗?”
果然不能老是说谎!因为太丢脸了,梁鳕在离开温礼安家时丢下了这样一句“我只是顺道来到这里,没打算在这里多做停留,我一个半小时后飞洛杉矶,薛贺在洛杉矶等我。”
这下……这真是倒霉的一天。
“这里很难叫到车,正好我有时间,我送你到机场去。”
“不需要!”梁鳕加重声音。
温礼安如是说:“前妻赶不上航班,在陌生的城市里她只能打电话给很巧地住在这个城市里的前夫这类事情我也不想遇到。”
混蛋,混蛋!
“温礼安!”梁鳕一字一句,“我不会打电话给你的,不会!”
“梁鳕,我想不到急着赶班机的人在叫不到车的情况下拒绝熟人的顺风车的理由,还是……”温礼安手搁在车窗上,半眯着眼睛,瞅着站在人行道上的她,“还是,其实你没有急着赶航班,也没有人在洛杉矶等你。”
艹!艹!
“谁说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梁鳕一边说着一边把包扔进温礼安车里。
四十分钟后,当车子真停在机场停车场时梁鳕顿时傻眼了。
这一路上她好几次都想拉下脸来和温礼安说实话,但自始至终温礼安都冷着一张脸,好几次话都来到嘴边可又在温礼安冷着的脸中咽了回去。
这样,任凭着车子一路往着机场。
当梁鳕再次鼓起勇气想说点什么时,车已经停在机场的停车场。
熄火,解开安全带,侧过脸来。
在温礼安冷漠的眼神中,那句“温礼安,我找你来了。”变成了很符合一名前妻对自己前夫的问候:“温礼安,过得好吗?”
“还不错。”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波澜,“你呢?”
“我……我也还不错。”
更像是前妻和前夫了,难道她和他真的正在变成这个尘世间的离婚夫妻间的正常相处模式吗?
不久之后他找到了他的另一半,而她也找到了她的另一半。
思索间,温礼安的脸朝着她越来越近。
停车场四处无人,这是十分适合接吻的环境,也许刚刚那个念想只是她的错觉,温礼安可是说了他六岁喜欢上她了,喜欢那么多年的姑娘哪能轻易说放下放下。
是的,是她的错觉。
在他缓缓往着她靠近时,扬起嘴角,闭上眼睛,这真的是很适合接吻的环境。
可是——
梁鳕并没有等到覆盖在她唇上的柔软触感。
温礼安并不是想吻她,温礼安只是给她解安全带。
继为她解开安全带之后,他还以一名前夫的身份提醒她,距离飞机起飞时间不多了。
巨大的落差感导致于梁鳕浑浑噩噩跟在温礼安背后,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机场人来人往。
达勒姆飞洛杉矶的航班详细信息在电子屏滚动着,悄眼去看温礼安,还是冷着一张脸,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混蛋,费迪南德家的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既然费迪南德家的孩子不理梁姝家的孩子了,她也不要去理会他。
还有,她现在钱多得是,有钱还怕找不到乐子。
顿脚!把包狠狠往温礼安手上塞,拿着护照身份证往办理登机柜台走去。
五分钟后,梁鳕手里拿着从达勒姆飞洛杉矶的机票,刚刚那位柜台人员还一个劲儿提醒她,赶快抓紧时间登记不然错过航班了。
这真是一座不好客的城市!生怕她赖在这里不走似的,她才不稀罕,她一点也不稀罕。
登机牌在温礼安面前晃动着,冷冷说着:“温礼安,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