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静默无语,午后的揖春榭静悄悄的,夜入寒潮的清香在鼻端萦绕,似有什么静谧而旖旎东西缠绕上他们的心。
但是这一刻,汪印和叶绥只是似有所觉,终究没有能看得见摸的着,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良久之后,汪印执起了茶壶,为叶绥斟上了一杯茶,淡笑道:“小姑娘,不必担心,这些未必会发生。就算会发生,本座必定会先护你周全。”
小姑娘已是本座的夫人了,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就算本座会反……也必定事先安置好小姑娘。
叶绥知道汪印这么说,是真心为着她考虑,可是她心中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有些气闷。
她叹息了一声,摇头道:“大人,只要大人您周全了,我便能周全。事至今日,我与大人已密不可分。不然,我何以将这一切说给大人听呢?”
她漂亮的凤目凝视着汪印,毫不掩饰眼中的不认同,让汪印清晰地看清了她的心意。
她将这一切说出来,并不是为了自己安危或周全,而是希望能与大人一起,克服这种种艰难险阻,将命运牢牢地握在手中。
如此,才不枉重活了这一场,也不枉大人对她的一番诚心。
而不是,将大人与她隔阻开来,如果这样,她只需像之前那样默默为大人筹谋便好,为何要将这一切坦白相告呢?
大人,谬了。
察觉到她的不悦,汪印将茶杯推近了叶绥,什么都没有说,只低低笑出声来。
他笑声低沉,却又十分好听,仿佛从心间逸出来的一样,声音充满着磁性,就像在轻轻撩拨人的心弦。
叶绥觉得身子有些发软,双颊灼热,耳尖都冒出了红色来了。
大人为何突然笑了起来?
这么笑着的大人,也太……太撩了!
真要命!她这一颗如古井般的心都忍不住泛了泛。
等等!
她现在是严肃地和大人说着正经事,大人怎么可以这么笑起来?大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这副酥软灼热的表情,似乎取悦了汪印,令他再次笑了起来。这一次他眉目舒展,脸上的淡漠如春雪初融,有说不出的舒畅随意。
笑罢之后,汪印拱了拱手,作出了道歉求饶的动作,只是唇角犹有笑意,说道:“是本座说错了。夫妻本是一体,本座无须与小姑娘生分,对不对?”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明明是大人少有的低声下气,却令叶绥觉得脸上更灼热了,似乎能冒出热气来。
大人这些话语……总觉得哪里不对,是什么呢?
夫妻本是同一体,是了,她已经嫁给大人了,与大人一体,没有不对啊。
叶绥甩了甩头,将这种怪异的心绪甩开去,也将汪印前世的命运抛开去,而是想到当下,想到了汪印对世家的迁族移宗之策。
既然大人已经动手了,作为大人的妻子,她总不能袖手旁观,还是得做些什么才是。
具体做些什么,在来揖春榭之前,她已经想到了,却被孙长蕴之事兜了个圈。
如今,她将这个圈圆回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大人,我想在府中举办一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