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笑了笑,朝汪印顿首道:“那么,便多谢大人了。”
她不说回报这样的话语,现在她力量太微薄,没有什么能回报的,但汪督主这份应允,她铭感心中。
见到她的笑容,汪印细长的眉眼半眯了起来,他细细品着茶香,没有再说话了。
而叶绥,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容,在汪印喝茶的间隙,不时为他添上茶水,同样沉默不语。
两个人明明没有任何交谈,但这种融洽的气氛,仿佛结成了一个世界,没有人能侵扰破坏。
这时,剡溪茶庄的气息有些不一样,仿佛暗处有什么动了动,这是隐匿在暗处的郑七和王白漏了气息。
叶绥和林掌柜并没有发现,汪印只是朝某个角落淡淡看了一眼,所有的气息便全隐了下去,一切复归宁静。
郑七和王白虽然隐了气息,然而眼睛始终还瞪大着,心中的惊愕怎么都压不下去,其中尤其以第一次来剡溪茶庄的王白为甚。
天啊,现在坐在茶庄里面的,真的是厂公吗?
虽然厂公面容依旧是那么淡漠,可是在与那个叶姑娘说的话,几乎要颠覆了他过往的认知。
这么多年来,多少人求到厂公头上,请厂公照看一二,可是厂公连见都没有见他们,更别说会应允了。
万两黄金对某些家族来说,并不难得,可是厂公的允诺,更为难得。
而茶庄这里的叶姑娘,只是请求了一句,甚至没有说出什么条件,厂公竟然答应了。
厂公若只是应允了,他还不觉得那么惊讶,可是听听,厂公说了些什么?
“向来说到做到,你放心。”
“你无须担心,援手一二而已,尚未落魄到这样都需要回报。”
乍听到这样的话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厂公会求着叶姑娘应下这个援手。
不不不,就是知道的人,譬如他与郑七,同样觉得厂公是在求着叶姑娘应下,生怕叶姑娘不承情似的。
想厂公掌着缇事厂与殿中省,属下有三千缇骑,还有数千宫中內侍,厂公权势滔天,人人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想厂公帮忙,可是面对叶家姑娘,厂公竟是这副态度?
他眼睛耳朵是出问题了吗?当然没有!
那就只说明了一点:这个叶姑娘不简单,太不简单了!
王白早从郑七和封伯口中知道了这个叶姑娘,在府中的时候,也曾见了叶姑娘一面。
当时叶姑娘送来《春庭阵图》,厂公应允了叶姑娘的请求,答应保她父亲性命。
这一次,厂公同样应下了叶姑娘的请求。但这一次,叶姑娘并没有奉上什么贵重的东西!
之前他和郑七就觉得,厂公对叶姑娘有些不同了,但在看了茶庄这一幕后,他发现,厂公对叶姑娘不是有些不同,而是极、为、不、同!
王白看向郑七,以目示意,意思在问:厂公喜欢叶姑娘吗?
郑七眨了眨眼,眼珠左右转了转,表示自己并不清楚。事实上,郑七自己都懵了。
厂公的心,便是他们这两个深得信任的暗卫,也难以猜测。
他们不知道厂公是不是喜欢郑姑娘,但有一点无疑的,厂公对待叶姑娘不一般,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