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目光流转,面色深沉,在此之前她已经猜到姜壖会拿大赦天下作为理由为崔缙贺枚求情,以防她之后再以此为借口免去崔缙与贺枚的死罪。
他是处心积虑要那两人的性命。
可姜壖不知的是她肚子里根本没有龙嗣,也不会有大赦天下的那一日。
毓秀扶着额头,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几声,“姜相仁怀天下,朕心甚慰。太妃生辰,朕原本不该扫众爱卿的雅兴,只是我头痛病发,实在吹不得风了。”
一言既出,姜汜忙起身恭送,姜郁走上前,扶着毓秀一同出了御花园。
上轿之前,毓秀一直皱眉扶额,面色阴郁,咳嗽不止。周赟等为她掀了轿帘,她就裹紧外袍坐了进去,看也不看姜郁。
轿帘一放,周赟也不等姜郁示下,直接吩咐摆驾回金麟殿。
等毓秀一行走了出去,姜郁还站在原处。
傅容偷眼去看姜郁,只一眼,就吓得倒抽冷气。
姜郁周身散发的寒气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脸上虽然没有表情,眼神中透露的杀意却半点隐藏不住。
他对那个侍从不满已不是一日两日,特别是在他得主上另眼相看,着令其日日陪伴左右之后。
周赟是个聪明人,他的聪明却因为忠诚变成偏执。她眼里除了毓秀谁也看不到,这在傅容看来,无异于自掘坟墓。
姜郁望着毓秀的仪仗半晌,眯了眯眼,坐上轿子,还不等傅容开口求示下,他就沉声说一句,“去金麟殿。”
傅容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吩咐起轿跟上毓秀的仪仗。
毓秀到金麟殿的时候,姜郁的轿子也刚刚落下,她原本已经走到殿门口,见姜郁下轿,就站在门边等他上阶。
姜郁快走几步,扶住毓秀一同进殿。
到了内殿,姜郁看了一眼伺候毓秀换衣脱鞋的周赟,对毓秀笑道,“皇上是想喝热茶还是想喝热汤?”
毓秀满心无力地挥挥手,“热茶热汤都不想喝,帮我倒一杯热水。”
周赟亲自为毓秀倒了一杯温水,站在一旁想等她喝完收杯,姜郁却笑着说一句,“我有几句话要同皇上说,你先出去吧。”
周赟看了毓秀一眼,得毓秀点头,方才躬身退出去。
门关了半晌,姜郁还盯着殿门的方向,冷笑不语。
毓秀猜到姜郁纠结的是什么,想了想,还是解释一句,“他是我贴身的人,自然要事事以我的话为准,伯良不必介意。”
姜郁笑道,“臣自然不会同一个侍子一般见识,皇上多虑了。”
毓秀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为掩藏面上的一丝鄙夷,就扶着额把头低了,哎呦叫了两声,“大概是才刚在御花园吹了风,头痛病犯了,难过的厉害。”
姜郁拦腰将毓秀抱起来,把她从坐榻放到床上,伸手解了她的腰带,又去脱她的衣服。
毓秀起初还阻拦,拉推之下拗不过姜郁的气力,干脆放软了让他脱衣服。
姜郁一开始很享受凌驾于毓秀的感觉,毓秀放弃挣扎之后他的愉悦反倒变成了忐忑。那两条白净光裸的胳膊非但不是眼前的风景,却像是刺他眼的针。他只能拉开铺盖,把毓秀塞了进去,坐在床边帮她整理散落在枕上的乱发,“皇上小睡一会,臣去批奏章。”
奏章……
毓秀拉住姜郁的手,攥紧了不放松,“伯良等我睡着了再去。”
她难得示弱,姜郁自然要顺遂她的心意,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
毓秀睡得很快,睡着之后,抓姜郁的手却还不松。
姜郁抽不出手,也不想抽手,便把奏章忘到一边,拿毓秀枕边的书来看。
看了不知多久,腿都坐麻了,才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门外就有侍从小声禀报,“太妃驾到。”
姜郁从毓秀手里抽手出来,整理衣衫开门走出去。
等在外殿的不止姜汜,还有姜壖与舒景。三人一见姜郁,齐齐上前拜道,“皇上龙体无恙?”
姜郁坐上主位,也不开口赐座,姜汜等便各自找到位次坐了。
“皇上感染风寒,这几日都不大好,才在外吹了风,一回来就睡下来,只看她醒来后身子是否好转。”
姜汜笑道,“晌午一过,天气反倒比之前暖和了许多,寿宴一散,我们就马上过来了。”
探病是假,姜壖与舒景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