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宝带着莫问离开了杨家的小酒吧，顺着楼梯，来到了第二层。

走到楼道，杨天宝笑道：“从前我的孙女很喜欢待在这里的，她从前的卧室和练功房，就在这面……不过那些地方，我就不能带您去参观了，呵呵……你自己去吧，这丫头不允许我这个老头子进去，你是他未婚夫，没有关系，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

说着，他送莫问到了一个房门口，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里的确是一个画室，莫问缓缓地走进了房间，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油彩味道，房间的墙壁旁，还有地上放着不少画框，还有画板，而角落里还有很多一罐罐一瓶瓶的油彩。

莫问的确没有想到，杨澜还会画画，哈哈，这些东西，莫问都曾经在某些艺术家那里看到过，所以并不意外。

只是莫问却从来没想到杨澜还有这么一个爱好，墙壁上，挂着很多油画，不过为了防止灰尘，上面铺上了一层防护的纸张，杨天宝帮莫问掀开之后，莫问仔细看了一下这些东西。

很多作品都是很抽象的或者是印象派的东西，那些奇怪的色彩，线条，很多莫问都是完全看不明白的。

对于这些艺术的东西，莫问也只是看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他在不少作品的角落还有一些古怪的作者的签名上，也看出了一下道道。

这些东西，虽然莫问不懂得鉴定画，但是要他说这种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也能值钱，那是打死他也不信的。

倒是喜欢艺术的人，还有杨澜，却仿佛小孩子一样的收藏这些东西，并且坚信这些东西将来会成为昂贵的艺术品，实在是有些让莫问想不到，这居然是他认识的那个理智冷静的杨澜啊！

很显然，杨澜也的确是会画画的，因为旁边的一些画板上，有不少涂鸦之作品，显然都是这件画室的主人留下的，莫问虽然不会画画，但是看得多了，至少也会看一点点门道，至少他在看这些画的时候，也看出了杨澜并不是乱画，而是有一些技巧和基本功的。

然而，随着杨天宝的相伴，他掀起了最里面的一块帘子，露出了这个房间里最后的一块画板，看着上面的图画，莫问忽然就愣住了！

震惊之余，他脸色僵硬，而且，不自觉的，莫问的手指仿佛都在轻轻的颤抖！他的目光只是刚一接触到这副画，就再也无法挪开半分！这副画，技巧上的东西莫问看不懂，也不会对这画评论什么，但是画面上的内容，却让莫问忽然心中泛起了真真的酸楚：那画板之上，是一片山谷里的树林，在山谷旁，夜色如墨，星光漫天，却有两个年轻的男女，坐在那儿，互相依靠着，那个男的似乎身上有些血迹，却轻轻的和女人互相拥抱取暖，从衣着上，画里的男人，一身伤口，而女人，则是细心地照顾着这个男人……

这个地方，莫问看出来了，就是昔日他逃命躲藏的旗峰山，而那个男女背后的小屋，也正是杨澜当初所住的那栋屋子。

莫问看到这幅画，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这个画面对他来说，真的很难忘记，莫问盯着面前的画板，目光呆滞……

嗯，这画面里的内容，不正是他莫问和杨澜初次见面的地方吗？看着画板右下角的一个潦草的字体：爱的萌芽。

就在莫问盯着画板看着发呆的时候，杨天宝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房间，而在这个房间外面的一个监控室里，却又几个男人正在盯着莫问。

一个身影站在一个最大的屏幕面前，盯着画面，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就听见他说：“他看到这幅画果然有反应？”

“嗯。”不大的声音，但是很坚定。

“他很不错，但是还不够优秀，至少他还不够聪明。而且……还是有些死心眼，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就不会执着于内心的那些坚持了……可笑的坚持，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的观点是，他的确有蜕变，但是变得还不够彻底……远远不够，如果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领袖，必须有狐兔的狡猾和虎狼的凶猛……同时还必须放下内心的那些可笑的条条框框。”

一声轻笑：“没错，你说的这些都没错……可正因为这样，他才是莫问，才是小澜爱的男人，如果莫问是你说的那种人，小澜不会爱他那么深！”

沉吟了一会儿，一个高大的阴影站了起来：“你应该清楚，他放弃的是什么，如果这点做不到的话，他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黑域之神，明白吗？”

“我们是不是提醒他一下？”那个人忽然侧过脸来，借着屏幕上的光线，他的脸部轮廓线条柔和，目光坚定：“这样或许能帮助他加快得到鬼灵塔的速度。”

沉默了，监控室里的人，全部不说话了，短暂的沉默，却几乎令人窒息，仿佛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的着急，站在屏幕前的人忽然笑了一下：“不，如果这样的话，或许会弄巧成拙，要改变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们，谁也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