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我一心想念的皇位,终于来到我的手上,美娇娥,温婉有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了我什么都能做。
突然之间,并不觉得狂喜,甚至没有丝毫地喜悦充斥在脑子里,姜了是姜国的大长公主,尊号端贤大长公主!
我未赐下公主府,我把她安排在母妃住的院子里,她问喜乐:“皇上有没有说本宫什么时候可以出宫?”
喜乐笑嘻嘻地眉梢也不住欣喜,回道:“新皇登基,殿下是享清福的时候,什么地方比皇宫更好呢?”
姜了默了默,又道:“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见本宫?本宫可以随时见他吗?”
喜乐笑容随即一凝,恭敬地禀道:“启禀殿下,皇上最近忙于政务,说拒不见客,尤其是殿下。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奴才代劳禀明皇上!”
姜了点了点头,略略屈膝,“有劳喜公公了,本宫没有什么事情,挽心宛挺好的,至少都是熟人!”
喜乐见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殿下,您折煞奴才了!”
姜了弯腰虚扶了一把喜乐,喜乐没有起身而是跪在地上后退,把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惊恐万状。
姜了手指微动,嘴角微笑牵强:“本宫,就那么凶神恶煞吗?让喜公公如此惊吓,头都流血了呢!”
喜乐惊恐地眼睛红了,声音也跟着哽咽了,“殿下,您若是生气,打奴才骂奴才,奴才毫无怨言,请您不要如此生疏的称呼奴才!”
姜了看了他一眼,机不可察的微微一叹:“下去吧,本宫想回去休息了,告诉皇后和贵妃娘娘本宫不适,不需要请安了!”
“是!”喜乐额头都磕肿了。
姜了回到挽心宛再也没有出来过,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两个拐角处的梅园,梅园里面放了一个躺椅软榻,她把江太医给她的医书翻来覆去的看,似除了此事,再也无任何事能提起她的兴趣。
树影斑斓,我像个贼站在院墙上望她,她在梅树,碍眼的树枝,树叶遮挡着她,我只能在树影晃动之间,看见她日益消瘦的脸,愈发毫不生气的眼……
我在软禁她……她也知道,我在软禁她……跳下城墙,在宫道上我急速地狂奔起来,像个疯子一样……
我应该开心的,我应该欢乐的,我掌握了姜国万里江山,掌握了千万条人命的生杀大权,可是我为什么?不开心呢,想我为什么,心里会难过,会苦涩呢?
谢轻吟端来安神汤与关桑白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宛如在宫外最亲密的姐妹一样。
关桑白褪去了明朗的笑容,笑容内敛起来:“皇上,皇后姐姐亲手熬的汤,皇上快尝尝看!”
谢轻吟闪个一抹娇羞:“皇上,你不要听贵妃妹妹胡说,臣妾只不过打打下手,这一切都是妹妹做的!”
我端起安神汤,汤中倒影着我的脸,愣一下,我有多久没笑过了?我有多久没有见过姜了了?
“怎么?”谢轻吟见我端汤未动,一下紧张起来问道:“皇上不合胃口吗?那臣妾换其他的过来?”
把汤匙放在桌子上,一饮而尽,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味道很好,有劳皇后和贵妃了!”
我不爱她们,她们对我来说最多是棋盘上的棋子,我是执棋的人,我不喜欢她们,她们在后宫之中只是给我巩固地位的,除此之外,我随时随地可以舍弃她们。
谢轻吟很是欢喜,娇慎道:“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自然希望自己的天,永远晴空万里,蔚蓝如海!”
霎那间,我的心像针扎一般,疼痛,姜了把我当成她的唯一,把我当成她一生的依靠,而我对她,随时随地也是可以舍弃的……
曾经我要杀了她,我用她作饵,杀了南疆战神南行之,她知道的,她知道她不愿意拆穿我,她说她是我的姐姐,可以容忍我的一切,包括我杀了这天底下唯一想给她盖一间竹屋的男人。
手揪住胸口,我慢慢的弓下腰,脸快贴在玉案之上,谢轻吟急忙上前扶住我的手臂,神情紧张关切道:“皇上,您怎么啦?来人呢,快叫御医!”
我的心抽痛的让我直不起来腰,脸色苍白冷汗津津,我斜躺在宫床上,御医诊治得出来的结论只是疲劳过度,多注意休养。
这一下子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来,个个哭丧着脸,好似我随时随地都会死掉,她们随时随地准备哭似的。
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喜乐把她们全部赶了出去,关桑白却是不经意的提到:“皇上都生病了,大长公主怎么还不来?难道她就如此目中无人吗?连皇上的安都不请了吗?”
我冷冷的觑了一眼关桑白:“大长公主需要给你们请安吗?她是朕的嫡姐,按祖制规矩你们该向她请安,你们做了吗?”
关桑白有些傲然的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大长公主已经病了多时,臣妾们去请安了,大长公主拒不见客,就连皇后邀约,大长公主也是不来的!今日皇上生病,臣妾斗胆才会有此一说,恳请皇上恕罪!”
谢轻吟像极了贤后,见我不悦,跟着上前给关桑白说情说恩:“臣妾并没有说什么,大长公主封号在臣妾之上,贵妃妹妹说的没错,臣妾跟贵妃妹妹只是觉得大长公主在挽心宛呆的太久,对病情不利,故而希望她多走动走动,有利病情!”
“不要去打扰她!”我自然知道眼前这两个女人想做什么,带着满心的警告说道:“大长公主为朕吃了很多苦,朕希望你们好好尊敬于她,并是说她在哪里呆久了,跟你们多走动走动!”
“臣妾惶恐!”关桑白和谢轻吟连忙屈膝请罪。
我挥了挥手:“下去吧!”
她们的离开,姜了走了进来,与她们擦肩而过,她们中规中矩的给她请安,她神色淡然,免了礼向我走来。
眼中多了一抹看遍千山万水的淡漠,关桑白和谢轻吟并没有当即出去,而是留了下来,姜了对我屈膝行礼,我静静地望着她,从嗓子眼里挤出两个字:“免礼!”
她打量了我一番,说道:“听说寒烬雪景很美,本宫想去寒烬,想去看看雪,不知可否?”
我一下子从心底愤怒紧张起来:“在皇宫里可以看到雪,为何要跑到千里之外的寒烬?”
寒烬是流放罪犯的地方,她是在提醒我宁愿去流放?也不愿意呆在皇宫里吗?
姜了平静的望着我,望了我半饷:“本宫若是说不愿意,皇上你待如何?”
我慢慢的把手指圈倦握成拳:“挽心宛很美,梅花每年开的也很美,长姐还是不要到外面兵荒马乱的世界好,毕竟朕是担心长姐的!”
姜了目光闪了闪,看向谢轻吟和关桑白,突然展颜一笑:“本宫知道了,皇上和皇后还是早日生下皇子,本宫觉得皇宫太冷清了!”
我一时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当下允诺道:“朕会早日生下皇子,让他陪伴长姐!”我心里想着,也许我有了孩子,她会待那个孩子视如己出,也就不会再离开皇宫了。
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对外宣称,养着自己的姐姐一辈子,是啊,她是我的姐姐……哪怕我至今仿佛唇齿之间还残留着她的味道,可是她是我的姐姐,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当天晚上,我便留宿在皇后宫里,谢轻吟很高兴,夜静人深,脱衣上床休息,我却怎么也吻不下去,最后草草了事,谢轻吟眼含媚光,娇羞地想躺在我的怀里……
我匆匆起身,唤了喜乐,谢轻吟轻声唤了一声:“皇上,今晚不留宿在臣妾宫中吗?”
我缓缓的摇了摇头:“朝中有许多事情会处理,皇后自己先睡吧,等处理完之后,朕明日再来!”
谢轻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给我理了理龙袍,红色豆蔻的手把我腰间玉佩挂好:“那臣妾明日等皇上来!”
我轻嗯了一声,转身就走。
连续三天,我都在皇后宫里过了的,谢轻吟很高兴,关桑白很妒忌……
第四天,我便留宿在关桑白宫中,老规矩,与她们肌肤相亲云雨之后,我便从不在她们那里过夜。
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妻子,只是巩固我地位的棋子。
姜了已经学会了在梅园自己跟自己下棋,一下就是一整天,梅园我命人敢挂满了灯笼,黄昏时分,灯笼点燃,就跟白昼似的。
她的手中没事还喜欢拿着一个烟花筒,一个类似火折的东西,那个东西跟了她很多年,她一直贴身安放,我不知道谁给她的,对她又有什么意义?
过了一个月之久,谢轻吟和关桑白同时查有身孕,姜了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我的眼神眯了起来,问道:“你很喜欢孩子?”
姜了嘴角的笑容一敛:“我记得小时候,翊生小时候跟在我身后叫我姐姐的时候,我觉得很幸福!”
神色有一抹黯然:“等孩子生下来,朕把孩子送到你这里来陪你!”
姜了没有接话,目光望向宫墙,似透过宫墙望着自由。
自从谢轻吟和关桑白俩怀孕,姜了对外宣称,病已经好了,也开始有意无意间走出挽心宛。
我心中是窃喜的,她终究是心甘情愿地呆在皇宫里了,我一个高兴,便说道:“谁生下大皇子,便是将来的太子!”
这句话直接变成了导火线,谁不想生下太子?谁不想尊贵无双?谁不想家族荣耀?
我犯了一个帝王的大忌,在她们怀孕的第五个月,我正在朝堂之上,南疆战神死于姜国,南疆不会善罢甘休,焦头烂额之际,后宫传来消息,姜了长公主失手打了皇后,导致皇后摔倒流产。
我急忙从朝堂之上,赶回后宫,我不是害怕谢轻吟流产,我是没由来的害怕姜了被此事牵连,她那么期待我有孩子,怎么可能是手打了皇后?
可我未曾想到的是,姜了见到我来,一句话不吭,等御医诊治完谢轻吟后,关桑白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要为皇后讨一个公道,对我哭诉道:“皇上,大长公主推了皇后姐姐,臣妾不敢有所隐瞒,恳请皇上为皇后姐姐做主!”
谢轻吟面色惨白,躺在床上虚弱如斯,双眼通红:“皇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一定要为臣妾的皇儿做主,臣妾不是有意冲撞大长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