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修士,她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本心,从作为修士那天起,她就没有违背过她的本心,所以,现在,她也不会。
“木槿,我很抱歉。”张潇晗的语气平和下来,望着木槿危险的眼神,望着木槿无风自动的灰色长袍,她的心再一次刺痛起来。
木槿的长袍从来没有更改过,她一直以为是他不在意,却原来是他在怀念过去,怀念无极宗时候那些温馨的回忆。
“如果我们战一场,可以让你痛快的话,那么就战一场吧,你与我,就在冰海,用我们的全部实力!”张潇晗忽然笑起来,语气激昂,“我一直想要知道你真正的实力,你也想要知道我的吧,就让我们像修士一样战斗一场,用我们的所有的力量。”
他们是朋友,是彼此最交心的朋友,所以能够给予对方的,只能是修士所能给予的尊重。
张潇晗身上的衣袍忽然鼓起,她慢慢地向后飘去,眼眸却越发明亮起来,她直视着木槿的双眸,清晰地说道:“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最强大的,来表示我对你的尊重。”
木槿也望着张潇晗,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着他,提醒着他面前是他最重视的人,为了这个人他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却有另外一种意念正在缓缓替代这个声音,支配着他。
不,他强行压制住那个意念,缓缓摇头:“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出手的,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这句话他说得非常艰难,甚至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口里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不!”张潇晗清冷的声音传来,“木槿,让我们彼此尊敬,不论今天谁陨落在这里,都是对对方的尊敬。”
话音才落,张潇晗的手中忽然多出一个小鼎,灵力注入,小鼎蓦地长大,一道危险的气息忽然从鼎中激发,张潇晗伸手一推,如一人多高的鼎忽然置身于二人中间。
鼎身明亮,一个个古怪的字符沿着更为古怪的路线亮起,木槿的视线不由被鼎吸引,就在视线落入到鼎身的刹那,他的双眸忽然暗下来,化为两朵黑暗的漩涡。
“潇晗,你在激发我的心魔!”木槿的声音好像在咬牙切齿,他的视线完全被鼎身吸引,垂在身侧的手不由颤抖起来。
“既然无法克制,就无需克制!”张潇晗的身体陡然一亮,紫光激发护住她的全身,“木槿,我所能给你的最大尊敬就是全力以赴,你我之间,不会动用灵兽,我也希望,你能给予我同样的尊敬。”
战意忽然从身体内蓬勃出现,木槿的灰色长袍忽然鼓胀到极点,又忽然平息下来,接着,一道恐怖之极,好像死神降临的威压充斥全身。
灰色的衣袍蒙上了一层黑色的气息,这是完完全全的黑色,不带有半点杂质,黑色愈来愈浓,渐渐的,灰色的衣袍完全变成了黑色。
但木槿的面色依然雪白,他的双手也同样白皙,死亡的黑气沾染的只是他附属之物,他自身不受半点侵袭。
张潇晗手指一点,鼎直接飞上高空,她不会收起这个鼎的,既然要激发木槿的心魔,那就全部激发出来。
红唇微启,一把透明的飞剑从口中飞出,一股生死危机的杀机从飞剑中透射出来。
我所能给予你最大的尊重,便是全力以赴,张潇晗的声音好像从这把被温养了数千年的飞剑中再次传出,木槿的面色完完全全显出凝重。
右手伸出,指尖一朵黑色的漩涡蓦地出现,这朵小小的黑色漩涡那么小,那么不起眼,可是出现的瞬间,就好像在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漩涡中爆发出来。
它就在木槿的食指尖上,忽然颤动了下,不,不是颤动,是旋转开来,黑色漩涡蓦地扩散,变大,漩涡所接触的一切,好像全被吸引去而形成真空。
飞剑剑尖直对着漩涡,张潇晗手指轻点,全身透明灵力向飞剑灌注出去,却还是用紫气护身,并且隐隐的,好像有紫气虚影从身体表面浮现出来。
黑色漩涡在旋转着,一道道氤氲黑气旋转地扩散出来,那朵黑色的漩涡还是那么小,但旋转出来的黑气范围却越来越大。
无数看不到的气息被吸引到漩涡深处,好像是生命的气息,可是这空间中又哪里还有生命,那便只有岁月了,只有岁月留下的时光无处不在。
木槿黝黑的看不出感情的双眸紧紧地注视着张潇晗,张潇晗清冷的视线也凝视着木槿,忽然,张潇晗动了,她的手指轻轻地推在透明飞剑上,飞剑忽然颤动了下,刹那间,飞剑呼啸而出,直奔木槿黑色漩涡而去。
飞剑带去的灵力岂止是用磅礴来形容,大海在这一瞬间竟然向下凹陷下去,一股猛烈的威压伴随着飞剑强大的剑气向木槿飞去,木槿的手指轻轻一点,黑色漩涡忽然飞起,迎向透明飞剑。
飞剑的灵力与威压挤压着旋转的黑气,旋转的黑气不断吸收着飞剑的灵力挤压,这中间所有的空气、水汽还有灵力全都被挤压凝聚,被不断旋转的漩涡带入到黝黑的深处,只有那把透明的飞剑毫不迟疑毫无畏惧地笔直向前。
就像张潇晗所说的那样,才一出手,她就与木槿祭出的是自己最强大的攻势。
彼此是朋友,此时却是对手,互相深深地了解,一切后手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必要,要战,就要光明磊落地一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