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蛊温皇抬手打断灵心的话语,说道:“你来晚了,百里潇湘已经被我所杀,叛乱之徒也已尽数伏诛,你若无它事速速退下,不要打搅为师的正事!”
灵心说着缓缓起身,来到神蛊温皇身后,同时口中说道:“弟子还有一事,必须禀报师尊……”
“嗯?还有何……噗……”神蛊温皇话语尚未完全出口,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他微微低头看向胸前,只见神蛊温皇的胸膛之上,银白色的剑尖从中贯穿而出,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好刺穿了神蛊温皇的中丹田,中丹田受创的神蛊温皇体内法力顿时紊乱,暴走的法力在神蛊温皇体内肆虐,破坏着他的经脉、肌肉乃至骨骼,熟知医理的神蛊温皇自然清楚,自己应该立刻运功镇压暴走的法力,但他却并未这么做……
面对弟子的突然刺杀,便是冷静如神蛊温皇,此时也不禁苦笑道:“我真没想到……你也会……背叛我……”
“灵心不会背叛师尊……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绝对不会……”手中灵狼啸月剑仍插在神蛊温皇体内,眼中泪水早已充斥眼眶,但灵心却是十分坚定的摇头,口中哽咽道:“弟子跟随师尊数百年……不敢说十分了解师尊心中所想……却也可以猜到一二……师尊常说……单以智慧而论……这世间没有几人可以与您一较高下……师尊说这话的时候……那孤独的表情……或许您自己都没有察觉……弟子时常看到师尊……独自一人对着月亮发呆……每当我询问之时……师尊您都说是在思索布局……但弟子很清楚……师尊您……您的心中……很孤独……”
“是么……”神蛊温皇双目缓缓闭上,口中轻叹道:“人……最难看清的……果然是自己……便是我……果然也不能例外么……”
“眼见师尊如此孤独……弟子心中十分心痛……但弟子却无法帮到师尊……因为弟子也没有那种能力……直到……直到竞王爷的出现……弟子忽然发现师尊身上的那红孤独之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或许连师尊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兴奋……弟子明白……这是因为师尊终于有了……能够让您重视的对手……但……以后呢……若是师尊胜了……竞王爷死了……师尊要再等多少年……才能够遇到另一位……能够让您如此重视的对手……与其让师尊如此苦苦等待……还不如……不如……”
“不如让我今日……死在此地……也免了那等待之苦……对么……”神蛊温皇口中喃喃,竟是没有丝毫责怪之意,有的只是了然,与一抹淡淡的解脱,或许这……也是神蛊温皇心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期盼,也说不定呀……
“师尊……”被神蛊温皇一口道破自己心中所想,灵心的眼泪顿如决堤之洪,难以继续抑制,纯净的泪水顺着灵心两颊流下,口中竟是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断重复着:“师尊……弟子……弟子……”
“你没错……或许……这是我最好的归宿……也说不定呀……”神蛊温皇微微一笑,他缓缓睁开双眼,抬头仰望天空,此时天空之中因战斗而激起的尘埃早已落定,万里无云的晴空就好似神蛊温皇此刻的心情一般,神蛊温皇就这么怔怔的望着天空,无论是玄幻还是姬考,都只是静静观看着这一幕,而没有出言打扰之意,方才还激战的战场,此刻竟是如此的安静,仅有阵阵清风吹拂的清脆,与灵心哽咽的哭泣之声。
神蛊温皇忽而说道:“我本以为……你的最终杀招……乃是那三死之劫……想不到……呵呵……人心……真是其妙呀……本尊……这一局……是我输了……心服口服……”
只见神蛊温皇的身体之中,竟是缓缓飞出无数纯白光点,这些光点并未消散在空中,而是飞入了玄幻的体内,这白光并非它物,乃是神蛊温皇的本源之物,随着神蛊温皇主动认输,并且放弃作为独立分身存在的可能,神蛊温皇多年修炼而来的本源修为,自然也要归于玄幻所有,而随着本源的不断流逝,神蛊温皇的身体也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功名爵禄尽迷津……贝叶菩提不受尘……久住青山无白眼……巢禽穴兽……四……时……驯……”诗号念罢,神蛊温皇行踪飘渺,仅留下一指甲大小的黑色之物缓缓掉落在地,一旁观看许久的姬考见状,口中忽而发出一声惊疑之音,他迈步过去将那黑色之物捡起,放在掌心看得怔怔入神,片刻之后姬考仰天长叹道:“唉……想不到你的手中仍保有如此杀招……温皇……到了最后……果然还是你技高一筹呀……”
只见姬考手中之物,竟是一只没有使用过,并且从始至终都不在姬考算计之内的同命蛊,仿佛在告诉他们,真正击败神蛊温皇的,并非是姬考的计谋,也非是玄幻的实力,更不是灵心的背叛,而是……神蛊温皇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