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都不犹豫,神色一改以往,恭恭敬敬,应诺不提。
说来无血言及向太一道人讨个人情,说若他们不愿,可放他们离去。然则眼下情况,却哪里还有离去的余地?
不说太一道人强横,让人生不起反抗的念头,单单眼下这深红世界的局势,就已容不得他们有另外的选择。
若是离去,难道选择投靠塞托拉克?他们好不容易才脱离傀儡身份,谁还愿意去做那所谓的神血圣骑?
况且大势将至,也不可能安安稳稳藏在一边看戏。不论结局如何,如果他们要中立看戏,最后胜出的一方,也容不得这些游离在外的不稳定因素,必定要清洗。
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塞托拉克,要么太一道人。
而无血的臣服,自然让他们更倾向于太一道人,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由是太一教门便又多出三尊近乎返虚的护法长老,自又是力量大涨,是件好事。
一旁红原牧首看的分明,心里突然生起别样念头来。他之前只要保命并脱离这个旋涡,现在看来,似乎又多了一个选择!
那太一道人虽然先是威迫,可几人臣服之后,也没见施展什么手段将其控制,这最是让红原牧首心动。
他自不知晓,不是不控制,只是还没来得及施展。
像收服这种野路子护法,前期必然要有一个控制手段,毕竟不可能一收服就全心全意,没有二心。否则一旦有变,这些家伙从教门内部炸开,导致的后果,比及外部威胁,还要更大。
解决了三眼四人的事,太一道人散去圆光术,这才看向红原牧首,道:“你所求者,贫道业已知之。你为人虽令贫道不齿,可毕竟所作所为,于贫道有益。你既想脱离塞托拉克掌控,贫道也自成全了你。”
听闻此言,红原牧首虽心头略略有些愧意,却眨眼就被激动冲的烟消云散。较之于渴望已久的自由,对塞托拉克那点愧意,就什么也不是了。
道:“万分感激!”
道人摇头失笑:“各取所需罢了。你也勿须感激,你要求得贫道不与尔等计较,自要付出一些代价。”
“这是自然。”红原牧首恭敬道:“您只管吩咐便是。”
太一道人微微一笑,斟酌片刻道:“倒也没有什么可吩咐的。以塞托拉克的能为,尔等除非在贫道身边,否则一干作为,皆在他眼皮子底下,没有隐秘可言,就算有事,我如何吩咐你们去做?岂非贫道作为,皆被塞托拉克所知?你等十三人,只要不助纣为虐,襄助塞托拉克与我为敌,便是对贫道最大的帮助。”
顿了顿,道人似乎斟酌片刻,道:“既要离去,便早些离去罢,早早脱离了这摊浑水,免得最后落个不得好死。”
红原牧首听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得了太一道人承诺,至少少了一个大敌,一时间轻松不少。
不过却犹豫道:“好教您知晓,我虽听塞托拉克说过多元宇宙之事,可并不知晓如何离开深红世界...”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曾到世界边缘去过,看到宇宙晶壁,实在坚固无比。”
“宇宙胎膜自然坚固无比,便是塞托拉克全盛之时,若无通道,也去不得多元宇宙。”太一道人淡淡一笑,转言道:“也罢,既已应了尔所求,告知你去路也是无妨。”
由是弹指射出一缕灵光,不等红原牧首反应,便打入他眉心之中。红原牧首先是一惊,随之察觉到脑中信息,细细一体会,心头不由大喜过望,于是连连道谢。
太一道人摇了摇头,似乎好心道:“这去路你已知晓,然则贫道还要提醒一句——塞托拉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尔等背叛了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仍掌握此界过半权柄,些许法则誓言,自能动用世界权柄予以抵消,你等须得小心喽。”
像世界之主这等权柄位格,自有一些特权。譬如法则誓言,在某种程度上,便能以世界权柄抵消。
尤其这所谓十三牧首与塞托拉克之间,立誓双方,根本不平等。杀了他们,虽然也会受到反噬,但反噬之力较小。唯有与塞托拉克力量等级或者权柄位格等级平等或者更高的人,相互发下誓言,才更加难以抵消。
这等规则,连太一道人也是在得到了越来越多的世界权柄之后,才知道的隐秘。早前他也自以为只要对天发誓,杜绝言语漏洞,便能高枕无忧。现在才晓得是如何的孤陋寡闻。前时想起当初与太冥圣母初见之时的举动,就觉得心中臊然。也亏得那太冥圣母没有在意,否则以其先天死神、本源合于宇宙的身份,与区区当时不过化神境界的太一道人之间的誓言,随便反悔又能如何?
红原牧首闻言,脸色登时就是一变。虽然早前东石也提过这个问题,可东石与太一道人自不能相提并论。
东石口中的话,他可以不信。但太一道人口中话,却由不得他不信!
一时间方寸大乱,只道是自己跟了塞托拉克这么多年,却不尽知世界权柄的用途,不由连连暗道失算。
如果太一道人所言成真,他这一动,怕是就要被塞托拉克堵住,剥夺了本源力量,翻掌就要被杀。
红原牧首面色变幻,思来想去,却不得要领,忽然看到太一道人似笑非笑的面容,不由心头一动,直接拜倒在地:“求道人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