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像又有哪不对。</p>
待应承下来，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这不放水和故意为难仿佛是两码事啊，他们家小世子，年纪不大，倒是有着和王爷一脉相承的沉静，且还比王爷能说，道理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是一套一套的，绕得人半晌回不了神。</p>
这场考校的结果可想而知，明韧在津云卫中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多用半分准头，小太子都只能眼</p>
睁睁看着自个儿刚射进靶心的箭被人挤落在地。</p>
考校结束，太子十分郁闷，他是哪儿得罪明指挥了不成？今儿竟这般为难于他。</p>
偏这时小郡主还懂事地上前安抚道：“太子哥哥你已经很棒啦，毕竟你身体虚，怎么可能比得过韧哥哥呢！”</p>
太子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在自个儿面前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缓了半晌才捕捉到这话重点：“蔻蔻，孤什么时候体虚了？”</p>
“哥哥说的呀，他说太子哥哥有病，所以才要泡温泉，对了太子哥哥，我和哥哥给你带了好多补品。”小郡主献宝似的让人将补品呈上来。</p>
太子一一扫过去，人参、鹿茸、鹿筋……他抬头望向站在小郡主身后的江定。</p>
江定一脸平静，对上太子视线，不避不闪。</p>
太子又仔细回想了番蔻蔻方才所言，温泉……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可被撞见沐浴的是他，他都没说什么，江北归这厮一副要找他算账的表情是怎么回事。</p>
蔻蔻见他没接补品，还追问道：“太子哥哥是真的病了吗？”</p>
“……”</p>
算了，江北归这厮心黑得不行，若是破坏了他在蔻蔻心中完美长兄的形象，回头还指不定怎么坑他，且万一以后江北归成了他的内兄呢。</p>
如是想了一番，年纪小小却常年故作老成的小少年忍辱负重承认道：“嗯，孤有病。”</p>
而与此同时，雾隐山上，白玉汤泉雾气袅袅，明檀隐在这袅袅白雾中，</p>
靠在江绪肩上，也正操心自个儿的小闺女——</p>
“……那蔻蔻何时许出去呢，这样，十三便给她定亲，及笄便将她许出去吧。反正皇后娘娘，豫郡王妃……还有好多人都看上我们家蔻蔻了。”</p>
“甚好。”江绪吻了吻她微湿的额角，低低应了声。</p>
“如此算来，也用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去游山玩水了！”说到这，明檀眼睛都亮了起来。</p>
江绪轻拢着她的乌发：“蔻蔻若知她母妃这般打算，该要哭上三天三夜了。”</p>
明檀仰头，不讲道理地咬了口他的下巴，还威胁道：“不许告诉蔻蔻。”</p>
江绪唇角轻扯，熟练地覆上她的身子，喉结不甚明显地上下滚动着，声音复又沙哑低沉起来：“叫启之哥哥。”</p>
明檀：“……！”</p>
缓动不久的水雾再次缭绕，汤泉深处，水动浅吟，漾出一池涟漪。</p>
直至月上中天，这涟漪波纹才渐渐归于平静。</p>
明檀累极，环抱着某人脖颈，月下好眠。</p>
这些年他们感情一如往昔，虽时常不打招呼偷偷出门，可到底有一双儿女，出门至多不过三日便要回转。</p>
从前明檀喜欢京中舒适安逸的生活，可许是在京中呆得久了，她也渐渐生出了想要四处去看看的念头。</p>
她想去的地方很多，譬如桐港，桐港如今是大显第一大港，早已不似当年荒凉，上一科还有位出身于此惊才艳绝的少年状元，在生蔻蔻之前她就想去，可一晃数年，竟一</p>
直未能成行。她还想去看看西北边塞，看看爹爹曾驻守多年的阳西路，看看她夫君曾浴血奋战的沙场……</p>
夜里做了个极好的梦，梦里她正与江绪策马，一道游览四时风光，然半夜忽醒，美梦倏断，心中不免怅然若失。</p>
不过这怅惘情绪转瞬即逝，因为她知道，现实比梦境更为美妙。这天地太大，余生还有太多可能，只要与他一起，便是风光不减，岁月不暮。</p>
她伸手，沿着身侧男人的轮廓轻轻描绘，又试探着悄悄喊了声：“启之哥哥？”</p>
江绪眼皮微动。</p>
“就知道你醒了，又装睡！是不是想要我偷偷亲你？做梦！”</p>
江绪唇角上扬。</p>
多年夫妻，他们总归最了解彼此。</p>
他一把将明檀捞回怀中，阖着眼，声音中含着不难察觉的笑意：“所以阿檀是要偷亲还是再来一次？”</p>
【全文完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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