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陈远潇的心腹才敢上前,低声说:“少爷今晚约他是否有些多此一举?他好不容易拿到您和老爷的把柄,怎么可能会交出来?”
“试探他而已。”陈远潇将褶皱的衬衫抚平,想起他那句警告,眼底浮现一丝戾气,之后又转为不屑。
刮骨疗伤?说说而已吧,他不相信他敢公开。
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姓的是同一个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敢拿整个陈家冒险?
“我堂哥不是个狠得下心的人,当年我做了那么多事,他也只是把我赶出国,他要是绝一点,在集团里公开我做的事,我现在哪儿还回得来?这次也一样,他选择私了,既是为了尔东的利益,也是为了不负当年对爷爷的承诺。”
江对岸有连成片的霓虹灯,是青城最繁华的商业区,尔东大厦也屹立在那里,轻易叫人想起权利巅峰和纸醉金迷这两个词,陈远潇眯起眼,记忆回溯到十几年前。
“当年我在窗外,看到病得起不来的爷爷,摸着他的肩膀跟他说,右肩是家人,他要扛起来,呵,我们也姓陈,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
心腹明白地点头。
陈远潇走了另一边下桥:“我这个堂哥啊,也是个厉害的人,可惜顾虑太多就太中庸了,怎么就不懂无毒不丈夫这句话呢?”
上车前,他回头看了眼桥上,好像在看那个不久前离开的身影,眼神意味不明,哼笑一声。
……
陈景衔回到家,怕吵醒计云,特意没开灯,摸黑换了身上的衣服,又摸黑上了床。
计云是必须抱着什么才能睡着的人,陈景衔不在,她就抱着被子,被子被陈景衔抽走后,她自然而然地抱上了他的人,但很快皱了皱眉,咕哝一声:“男朋友?”
“吵醒你了?”陈景衔将手臂从她脑袋下穿过,给她当枕头枕着。
计云环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睡意朦胧:“你身上好冷,你出门了吗?”
陈景衔眼皮微敛,捏起她一缕头发把玩,过了会儿说:“远潇约我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