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天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把他们留下,好不容易过了边界到了西藏,最近一个飞四川的航班也在零点后。
鸢也给罗德里格斯家打去电话,得到回复是苏星邑还在抢救,已经下第二次病危通知书。
那一瞬间,鸢也仿佛又回到了巴塞尔山林里,接连失去两位至亲的痛楚,像烧得通红的铁烙印在身体上,疼入骨髓。
她茫然地环顾,半天才发现,廷布的荒凉不同,这里人来人往,很热闹。
噢……
是八角街。
西藏是传说中的圣地,素有“净化心灵”的美称,大学毕业那年,鸢也和几个同学结伴来朝圣过。
那年沐浴着阳光从八角街走到大昭寺是什么心情她已经不记得,现在阳光落满全身,她丝毫不觉得温暖。
闭上眼睛,光线透过薄薄的眼皮落在眼球前,迷离的光晕,像一个圈把她套得很紧,可能是长生殿里那一盏灯,也可能是苏先生突然的命在旦夕,此刻站在转经道上,听着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钟声,记忆像老胶片,从脑海里穿过。
无端的,她想起了仓央嘉措那首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
她慢慢吸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将鞋子脱掉。
安娜和比伯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就见她把身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放到他们手上,像卸去所有累赘一样。
“小姐?”
她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