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冻认真地点点头：“娘去吧，小果冻会乖乖的。”

凌相若揉了他的小脑袋一把，然后出门赶往了长乐县城。

临海书院坐落在城西，需要爬一段蜿蜒的青石台阶才能抵达，环境清幽僻静。

但凌相若在靠近之后就察觉到了异样，书院上空笼罩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以致于原本只是清幽的环境却给人一种淡淡的压抑感。

这种感觉寻常人难以察觉，可久而久之却会影响身心。

略一沉思，凌相若便果断施了一道障眼法潜入了书院之中。她先去各处书斋看了看，夫子在台上谆谆教诲，学子们则在台下认真听讲，并无异样。

于是她转头又去了宿舍，最终被她在丙字院“陆”号屋舍发现了一缕阴气。

可却没有看到邪祟的影子。

“它会去哪了呢？”凌相若沉吟一瞬，有了决断，直接纵身飞上屋顶，掐诀开了通灵玉眼扫视了一番书院。

随即，她目光一凝，随即闭上天眼，身形一步掠了出去，飞速闪进了临海书院的藏书阁。

掠上楼梯径自上了三楼，凌相若只见眼前一阵波动，好似进了另一处空间。她眼前的景象也变了，原本空无一人的书架通道之中，忽然多了两道身影。一道是成年人，另一道则是介于小孩和少年之间的学子。

成年人一身儒衫，应是这书院中的夫子。画面中，学子忽然疯狂地一刀捅进了夫子的心脏，夫子当场死亡。

凌相若双目一缩，欲向前一步，却见幻境突然破碎，通道中依旧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冷冰冰的书架。

“休要装神弄鬼，还不现身！”凌相若不管幻境是什么，只爆喝一声，同时掐诀再度开了通灵玉眼。

目光扫过藏书阁每一处，忽的在角落一间小屋内看到两个阴影，于是她当即掐了一道摄魂咒将它们摄了过来。

正是她先前在幻境中看到的两道身影。

夫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企图挣扎出来，却无济于事。倒是那学子即便被抓了也不见恐惧，反而眼中俱是恨意。

“大师救命！”夫子求救道，“这个恶鬼想杀我！”

学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也不辩解什么，反而淡淡地看着凌相若，似乎在想她会怎么做。

凌相若都不带犹豫的，直接一道驱魔符贴在了夫子身上。

“啊！”夫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怨毒地指责凌相若，“你这妖女，为何要助纣为虐！”

凌相若冷哼一声：“这是你不老实的惩罚，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继续受着吧。”

夫子一震，不敢置信道：“你凭什么怀疑我？”

连那学子也微微瞪大了双眼，毫不掩饰诧异。显然也没想到凌相若连问都不问，仅凭夫子一句话就断定他在说谎。

他也想问一句，凭什么呀？

“哼。”凌相若嗤笑一声，“你既向我求救，可见你不如他，是不是？但我一上来就看到了他将你杀死的幻境，这就奇怪了，以你的实力，又是如何在一名比你强得多的厉鬼的眼皮底下造出这一场明显偏向于你的幻境的呢？而在我出手之前，你们分明在对峙，但他眼中的顾忌显然更多。直至被我抓来，你才露出惊恐之色，可见你怕的是我不是他。”

夫子被她一通抽丝剥茧的分析弄得怀疑鬼生，明明他演技切换极快，怎么在她眼中还是破绽百出？

凌相若又指了指学子：“他眼中恨意滔天，却是只针对你，看向我时反倒没什么情绪。我有理由怀疑，你在生前对他做了极其丧心病狂之事，而他也确实杀了你，只不过是在报仇而已。倒是你，死后也化作厉鬼，实力甚至还比他强上一些，怕是不仅不曾为生前罪过悔改，反倒变本加厉吧？”

夫子面色大变，摇摇欲坠。连这些都被扒出来了，眼前这个实力强悍的天师还会放过他么？

而学子在听完凌相若的话后，情绪终于出现较大的波动，不仅神色动容，眼中更是沁出了血泪：“没错，这就是个畜生，我死后化作厉鬼就将他杀了报仇。可我没想到他生前作恶，死后更甚，连实力也比我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不能让他祸害无辜，就拼尽全力阻止他。”

听到这里，凌相若的思绪又更清晰了几分。黄义应该也是被这夫子盯上了，但在学子的保护下得以逃过一劫。

但又有一个地方想不通，若只是撞邪，黄义为什么不敢说呢？按照正常逻辑，应该是告诉大人去请天师或者僧人来驱邪才是。

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