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说得对，成王败寇。

既然实力不如人，败于这个时代，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况且连阁主都跪了，他们再坚持下去，其实毫无意义。

苍冥低着头，也不看武扬，只是叹息道：“老朽，不敌人主……愿降，愿臣，不过有些话，老朽还是要说。

即便是至尊阁最鼎盛的时期，也不曾想过要把人族斩尽杀绝，还望人主看在这点情份上，饶过至尊阁一些不相干的弱者，只要人主点头，老朽……愿以死谢罪！”

是的，至尊阁败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至尊阁到底经营多年，家底，还是有一些的。

即便是现在，多的不敢说，最少数百万门徒，至尊阁还是有的。

苍冥是枭雄，但终究还没有灭绝人性。

他昔年斩杀这个时代的无数天才强者，吞其大道，也不过是补足自己大道的残缺，说白了，也是一种求存的方式而已。

真到了至尊阁覆灭的一刻，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小儿苍生，虽贵为至尊阁少阁主，可多年来，其实鲜少在外面行走，他肯定有罪，可罪不至死，还希望人主留他一线生机……”

“父亲！”

苍生猛抬头，眼眶崩裂。

“逆子，住口！”

苍冥低喝一声，“还不叩头，请求人主原谅？”

苍冥说着，又抬头朝武扬看去，“若人主愿意网开一面，吾儿愿断道，从此化为一介凡人，还请人主宽恕！”

身后，厉绝痕、花映蓉等八大部堂，此刻也都重重把头磕到地上。

他们倒是没有喊出什么祈求武扬活命的话。

犯不着，也没意义。

苍冥可以用苍生没有多沾人族鲜血的借口，为他讨一条活路。

但自己这群人，身为苍冥父子的下属，平日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们在干，手里沾染的人族鲜血，就没有少过。

在这种情况下，一味的哀求，只会适得其反，没地惹武扬厌烦。

武扬看着苍冥，淡声道：“为何不逃？”

苍冥脸色微变，旋又露出苦笑。

逃？

往哪里逃？

怎么逃？

是逃往无尽虚空，还是逃往无尽混沌？

亦或者，是逃回曾经那个破灭的世界圣坟界？

正因为出生于那个破灭时代，所以苍冥比谁都明白，那个地方的可怕。

不要说他未必能够逃回去，就算可以，他也一定不会愿意回去。

哪怕是死，都要死在万界，死在光明能够照得见的地方。

武扬摆了摆手，淡声道：“你之前说的不错，成王败寇，不过灭绝你至尊阁之事，我其实从未想过。

就如你苍冥，曾经也贵为这个时代的霸主，但那时候的你，不一样也没想过要灭尽人族吗？”

武扬没有羞辱苍冥。

的确，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最大的目标，就是要斩杀苍冥，镇压苍冥。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对苍冥就有多么仇恨。

苍冥当年做大之后，无论是对人族还是万族，都没有选择赶尽杀绝，他现在作为这个时代最强的霸主，这点气度，肯定还是有的。

苍冥听到这话，顿时浑身剧震，突然有种其极而泣的感觉，连忙重重叩首道：“人主圣明……”

“行了，客气话就不要说了！”

武扬摆手道：“从某种角度来说，你我曾经，其实都是一类人，对于弱者，都没有太大兴趣去灭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