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为微微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记忆中的那件事还是发生了,只不过这一回,和他直接扯上了关系。
“好,我马上赶过去。”
王为挂断电话,大家都关注地望了过来。
毫无疑问,又发生什么大案子了,要不然,袁支队也不会亲自给老大打这个电话。说起来也是古怪,王为明明已经是禁毒大队大队长了,刑侦支队那边却还当他是刑警,只要一有刑事大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老大太能干了。
“神探”这个大帽子,不是那么好戴的。
“得,没得玩了,我得马上去市局开会……丁哥,例会辛苦你主持一下。”
王为很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转向教导员李丁说道。
李丁点点头,说道:“行,你去吧,估计又发生了什么要紧的案子。”
“哼,又泡汤了……”
王为刚站起来,代妹妹立即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小嘴撅得高高的,十二分的不高兴。
王为伸手敲了她一个轻轻的爆栗,笑道:“没事,你给我把这事情记下,要是今天不走的话,今晚上照样去米兰会所。要是急着走,等我回来再请,总之少不了你这顿吃喝。怎么样,满意了吧?”
代妹妹扁了扁嘴,笑道:“这还差不多。”
在这种事情上,王为信誉极佳,从来没有开过玩笑。
属于“信得过单位”。
王为起身往外走,边走边给白娇娇打电话,结果一抬头,发现白娇娇已经站在了禁毒大队大办公室门口。禁毒大队和刑侦大队的办公区域紧挨在一起,出门左拐就到了。
大办公室里响起一阵嬉笑之声。
好吧,他们老大虽然牛逼哄哄的,但是一见到“老婆”,立马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也就白大队有这样的“威风煞气”了。
要说白大队是真的好看啊,身材也好得不得了,这两个月貌似比以前略显丰满了些。
两人并肩而行,刚走到一楼门厅处,就看到魏明辉从楼梯上急急忙忙走了下来,胳肢窝里夹着个黑色公文包,戎装齐整。
“一起走!”
见到王为和白娇娇,魏明辉也不客气,一挥手说道。
看来魏局也接到了电话通知,要去市局开会。
“什么案子,知道吗?”
白娇娇双眉微微一蹙,低声问道。
一口气把他们西城分局最主要的三个业务骨干叫到市局去开会,这个案子小不了。去年年底云山铜矿“121抢劫杀人案”,也就是这样的动作。
王为想了想,说道:“也许不是什么突发案子,可能是新盛县那边的团伙案,这几年闹得很凶,估计要对他们下手了。”
白娇娇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双眉拧得更紧了。
新盛县在边城西南部,和云山县紧挨在一起,也是边境县,县城鹤鸣镇离边境直线距离还不到五十公里,开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因为交通条件比较便利,改革开放以来,新盛县的经济发展极快,增速迅猛,甚至比边城的北郊区发展还要更快一些。
骤然增长的民间财富,高速扩展的城区,也给治安管理带来了许多新的问题。
况且作为边境县,新盛的民风一直非常强悍,不要说一些山区村落动不动就全村械斗,就算是城区的人,性格也很不平和。各种“社团”层出不穷,在社会上横行霸道,收保护费,放高利贷,打架斗殴,偷鸡摸狗,无所不为。
新盛县的社会治安,一直都是全市最差的,年年垫底,每次市局召开治安管理会议,新盛县都要挨批评,是“落后分子”的典范。
实话说,对这些“社团”,新盛县公安局也不是没有组织过严打,但收效甚微,往往是严打风头一过,那些蛰伏起来的“社团”立马又活跃起来,甚至打掉一个又冒出来两个,打不胜打抓不胜抓,着实令人烦躁无比。
而且,正如大家所预料的那样,社团这种东西,只要没有一次性扫干净,或者没有从根子上治理到位,一般会越搞越厉害,并最终在公权力方面找到“合作者”,找到保护伞。
这么多年来,新盛县场面上的生态是相对封闭的,基本上新盛的干部出不去,外边的干部也进不来,勉强安排进来了,在新盛县也站不住脚。
这种相对封闭的场面上生态,往往就会催生出少数头脑不清醒的“土皇帝”。
这少数土皇帝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横行霸道惯了,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最容易成为“社团”拉拢腐蚀的对象,最终成为“社团”的合作者和保护伞,个别人甚至会直接成为“社团”的成员,成为“社团”的大头目。
又或者,“社团”在发展到一定规模,拥有相当实力之后,其头目会谋求场面上的职务,哪怕只是名誉职务,也会想方设法搞一个大帽子戴在自己头上,充当护身符。
更有甚者,个别“社团”甚至根本就是场面上的干部领头组建起来的。
新盛县的“社团”乱像就很好地诠释了这个“发展历程”。
经过好多年的相互“吞并”,新盛县为数众多的“社团”这些年正在逐渐减少,但减少的只是“社团”的数目而不是参与的人员。往往两个“社团”合并之后,人员非但没有“精简”,反倒比以前两个“社团”人员加在一起的总数还多。
现在,新盛县已经只剩下两个最大的“社团”,其他的小“社团”,都是依附着这两个“大社团”生存的,已经形成了比较完整的“管理体系”,势力范围划分得相对清楚明确。
黑社会组织已经猖獗到了不得不治理的时候。
王为记忆中的那件大事,就和新盛县的“社团”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