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洞悉了鞑骑主力的动向,明军从东西两路疯狂的赶到扁都口要隘,围追堵截,要将总计多达六万鞑骑主力堵在这山峦大川之间。大批明军打散了编制,分两路涌向扁都峡天险,南路明军从河湟出发,北路明军走甘凉一线,蜂拥向前大举进入祁连山。
此番,便是军情司混在鞑骑中的数百密探,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鞑子一动,军情司密探便轻骑飞报,便让明军抢了个先手,先一步赶至扁都峡天险布防。两军相争,明军占了极大的先机,便是这小小的先机,决定了大明西北此后数百年的局面,一举奠定了大明中兴的局面。
祁连山中,狭窄难行的山路。
吕长海领三百清涧团练,牵着马,带着军需补给在山峦中穿行,前头,后头,还各有一支长途跋涉的友军。吕长海整了整身上崭新的大红棉甲,穿上这身红色棉甲,吕长海便觉得有点白马长枪的感觉了,自接到肃州军令,命各部速援扁都峡,这一路行来吕长海享受友军艳羡的瞩目。
如今,清涧团练靠着冯德的关系,换了装,着实算一支精兵了。
火铳,棉甲,百锻钢刀,锁子内甲一应俱全,还有四门便于携带的小炮,绑在驮马上带着走。吕长海这般边军老卒,当了那些年边军,本能的便对炮有了极大的依赖,炮就是他的胆气,手中有炮,换了装心气爆棚的吕长海,敢上南山伏恶虎,敢下北海擒蛟龙。
也只有吕长海这般边军老卒,在边军打了那些年仗,才知道一门小炮在山地防御战的作用有多大。一声悲鸣,一匹驮马不堪重负,马失前蹄身子一歪,便大口吐着白沫,那四门虽是小炮却也有两三百斤重,不免要累死几匹驮马,周围清涧子弟慌忙围拢过去,将那门虎蹲小炮解下来。
那驮马不堪重负,吐着白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长海叔,累死三匹马了。”
“长海叔,这马不行了。”
清涧子弟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这些都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子弟,将马匹看的比性命还重,这般素质出众的驮马一匹匹累死,不免心疼。这样一匹驮马出自辽东,吃苦耐劳,在河西起码能值两亩好田。
吕长海只是心如铁石,皱眉道:“换马。”
清涧子弟不敢忤逆下,忍痛给那废马补了一刀,许多人露出惋惜之色,两亩好田就这么没了。
山路难行,吕长海沉吟片刻,便冷声道;“仍口粮节省些马力,这是祁连山,饿不死人。”
一众清涧子弟无奈,只得将大包小包的口粮从马背上卸下来,好些人拼命将甲等口粮,肉干饼子往怀里揣,揣不下了才弃置在路边。仍是舍不得仍的,便留给后队的友军吧。仍了口粮,清涧团练随身携带可供三天实用的口粮,轻装上阵,沉默的穿行在山清水秀的祁连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