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张益就听的大摇其头了,这就扯的没边了,铁还能吸水那不是扯蛋么,一大块铁仍到水里还能变成棉花不成。一干将官纷纷质疑,孙教授的话也不是全对,这都扯到天上去了,议论纷纷中那哨长也解释不清,他也还迷糊着呢。开原兵学发展的时间太短,自然还处于对自然科学的初步探索阶段。
铁箱子防潮的原理,马城自然是了解的,这是后世任何一个中学生都能解答的。然而在这没有提出空气学说的时代,这就变的很神奇了,然而在这没有空气理论的年代,西洋军队已经懂得用铁箱子给火药防潮了,这便是一种朴素的科学观。
开了箱的火药半天便潮了,将士们随身携带的火药也早就不堪使用。随军参谋官给提的建议是用炭火烘烤,然后细细的研磨,当可保持短时间内的干燥,张益下令全军烤火药,细细研磨,火药研磨的更细之后果然不潮了,约有一半受潮的火药恢复了效能,竟然可以打响了。
张益心中是惊喜,看着兵学出身的参谋官又有些恐惧,兵学真这么神奇么。为何火药磨的细了,短时间内便不潮了呢。这让张益心中发毛,下定决心要让长子进兵学当大帅门生,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也让将长子塞进兵学,这个仗打的已经是神乎其神,不可以常理而论了。
傍晚,撒向老寨方向的侦骑点起狼烟示警,建虏老寨大军到了。
寨墙上,张益大咧咧的看着五里外,在苏子河河套上出现的建虏大军,咧了咧嘴,铺天盖地呀,这场面可早见过无数回了,起初还吓的两股颤栗,尿了裤子,如今早已习惯了建虏大军黑压压的涌过来。建虏狡诈,这一招叫做攻心,就这一招对上旧辽军还真是管用,说穿了不就是个士气么。
张益咧着嘴笑道:“夫战者,攻心为上,发炮击之!”
参谋官白焕章也咧了咧嘴,心说发炮和攻心有啥关系么,那就打吧。一箱箱精心封存的火药抬上炮垒,铁箱子打开露出定装火药,观瞄手拿着铳规稍一比画,便能做到八九不离十,开原炮手早已精通炮表射击。
哧啦,赤红的铁钎子捅进火门,轰隆隆!
明军大炮突然毫无征兆的轰击,正在河套上牵马而行的数千旗兵,因为被大雾阻断视线,毫无防备被轰了个正着,呼啸的炮弹撕破浓重的春雾,从雾气中突然飞出,尖锐的呼啸声让六千正蓝旗兵阵脚打乱,纷纷打马离开危险的河套。越来越密集的炮弹撕碎浓雾,有些远远落进苏子河中,时不时激起一道道冲天的水柱。
哗啦,骑在马上的鳌拜被溅了一脸一身的水,受惊的战马高高的抬起前蹄。鳌拜狠狠发力压服了战马,擦一把脸上带着硝烟味的河水,脸色发青,河水顺着秃脑门往下流,有些狼狈。身侧几个护兵纷纷被受惊的战马掀翻,惊马撒开四蹄狂奔,却又被一道冲天的水柱吓的立了起来。
春雾浓重,只能隐约看到高处明军阵地上火光闪烁,其他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
明军能在视线阻隔的情况下发炮,这事儿早就不新鲜了,鳌拜看着狼狈逃离河套的旗兵,心里冰凉,想的却是明人的火药为何没有受潮,明人的大炮为何还能打响,按照他的经验,这么潮湿的天气下,火药是会变成糨糊的。心中冰凉,鳌拜吆喝一声掉转马头,施展精湛的骑术在河套上奔驰。
心中想的是大贝勒失算了,明人的火器还能打想,是战是守还得请大贝勒早做决断。
半个时辰后,一面山坡上的高处,代善闭上眼睛轻轻咳嗽起来,嘴角一丝触目惊心的血迹,让鳌拜心惊肉跳,远处闷雷一般的轰鸣声仍在回荡,好象一巴掌狠狠抽在大贝勒脸上,明军的弹药多的很呢,乱放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