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甫兄,眼看着你我这大半生,也就这样过去了,尊夫人我还是知道的,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东甫兄,我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重归中原,东甫兄无论在京还是外任,可都要保重啊。”阮元心中亦是不忍,向那彦成劝道。
“伯元,我……我知道,只是还有一件事,你去了广州,可……可千万要小心啊。”忽然,那彦成话锋一转,竟是异常郑重地对阮元劝道。
“小弟听东甫兄的。”阮元似乎也察觉了一丝异样。
“这……唉,其实天下都是一般,做督抚的,极易被下吏蒙蔽,查吏之事,你也绝不能懈怠啊。”听那彦成之语,似乎下属吏员蒙蔽督抚之事,他也是深受其害一般,可阮元却不清楚,那彦成这番话背后竟有何等隐情。
“这个自然,小弟在杭州之事,从来治吏严明,这一次自然不会忘的。”阮元也只好先答允了那彦成。
只是直到离别之时,阮元仍不清楚那彦成在兰州所遇实情。
阮元这日拜别了那彦成,之后又在衍圣公府住了两日,将京中事务与阮常生交待之后,便即南归。孔璐华等人早已在开封接到阮元书信,是故阮元会合了家人之后,很快再度启程,南下武昌。至嘉庆二十二年元日,阮元一行进入楚境,初八日阮元到了汉阳,正式接任了湖广总督。
湖广总督院署在武昌府城南望山门内,明代是名臣郭正域自宅,入清之后,逐渐改为湖广督院,因总督本就有“以文驭武”之职,督院之内往往另设马厩箭亭,以备武事,却要比一般抚院更加开阔。就连孔璐华看着督院门前气派之象,也不觉对阮元道:“夫子,这做了总督,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你看着辕门前面的旗杆,比浙江和江西都要大不少呢。”
“是啊,夫人如今也是堂堂正正的一品夫人了啊。”阮元也对孔璐华笑道,自然是因为直到这时,自己方才有了一品正职之故了。
“哼,夫人十四年前就已经是一品夫人啦。你到现在才追上夫人,还在这里炫耀呢”孔璐华也不甘示弱,对阮元打趣道:“不过嘛……既然夫子只需要在武昌待一年,那是不是说,夫子也有更多时间陪我们了呢”
“这个啊,这要看湖广究竟是何情况啊。”阮元看着更加气派的总督院署,却也一如既往的尽职尽责,道:“若是湖广这边亏空不多,也没有过于贫寒的百姓需要赈济,那今年或许过得轻松一些,若是亏空严重,又或者还有什么要事,那也要费一番工夫啊。”
“哈哈,夫子还真是老实人呢。”
“是啊,毕竟如今我还是湖广总督啊……”阮元终究不愿在任何一处为官之地留下怠政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