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这学问之事,我终是疏懒了些,自己心里有数的。”阮元也陪笑道:“不过今日,我却真是想着好好敬金门兄一杯,金门兄现在已升了太子少保,看来皇上对金门兄,是青睐有加啊。先前我持服在家,不愿饮酒,今日你我重聚,你又得此宫保之职,那我正是应该好好敬你一杯才是啊!”说着也举起了酒杯,与刘凤诰敬过之后,一饮而尽。
“宫保……宫保吗?”不想刘凤诰听着阮元之言,却又沉默了半晌,方才将酒饮下。
“怎么?金门兄,是我这酒质地粗劣,不堪一饮吗?若是这样,便为金门兄换过酒来如何?”阮元见刘凤诰似有不快之色,也当即问道。
“没……没什么,这酒饮着,却也痛快,伯元,这是绍兴红吗?”刘凤诰道。
“正是,金门兄今日到访,自是贵客,不用这绍兴红助兴,岂不是我对不住金门兄了?哈哈,话说回来,我平日也无饮酒之好,这一杯下来,倒是有些醉意了啊?金门兄,再来尝尝这些菜,看看我家中手艺,如何?”阮元对刘凤诰笑道。
“哈哈,伯元,你说起这不善饮酒,我倒是想起当年的日子了。那个时候,你但凡饮宴,饮酒就是最少的,为了这个,西庚兄、瑟庵他们,还都觉得你不够朋友呢。”刘凤诰回想起早年的翰林生涯,也不禁笑了出来,道:“伯元,咱们都是乾隆五十四年的进士,这一晃也都……二十年了啊?不过当日,还是你最让人羡慕啊,那时候才几年啊,你就升了詹事,不过那之后,你却从来还是把我们当老朋友,就凭这个,今日也该与你多饮几杯才是!”
“刘宫保,这酒可以慢慢喝。可今日家中孔顺做的这些菜,若是现在不吃,可要凉了啊?哈哈,今日这一席真是丰盛,上次孔顺做这么多菜,还是过年的时候呢。”孔璐华也向刘凤诰劝道,看着她风韵动人,笑靥如花,刘凤诰哪里还有半句谦辞?只取了自己坐上筷子,向前夹取了一块烧鸡,放入口中。
谁知不过片刻,刘凤诰眼中竟是一亮,竟似这烧鸡乃是绝世美味一般,直细品了许久,方才咽下,惊诧之余,也对阮元问道:“伯元,你这……这菜竟是何等手艺啊?这烧鸡之法,我自知南北不同,若是江南,或有甘甜之味,若是北方,用盐自少不了。可你这道菜,却是五分甘甜,三分盐卤,之后还有两分鲜味,我这辈子美食也见得不少,却从未见过这般美味啊?伯元,你这烧鸡是如何做法,可否为我指点一二呢?”
“哈哈,不想刘宫保对这美食之事,也颇有兴趣呢。倒是比我这一年倒有八个月不愿吃肉的夫子更有见识啊?”孔璐华听刘凤诰问起美食之事,自然乐意相答,便道:“若不是夫子这般四处做官,孔顺哥哥可决计做不出这样的美味呢,我家这厨子,本是我从曲阜家中带来的,所擅原是孔府菜,后来历经江浙京城,便将这淮扬苏浙之风,京城燕赵之味,尽数融进了这些菜里,所以我家的菜啊,还确实和别家不一样。唉,只可惜夫子他平日节俭,一天不过几道菜便能饱腹,倒是让我家这厨子啊,这一身功夫,只用得出两三成了。”
“是啊,伯元这十几年走南闯北,倒是比我见得多啊……”刘凤诰也感慨道。
“金门兄,你这想什么呢?再不动筷子,这几道菜就真凉了啊?”阮元也陪着孔璐华劝道。
“好,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凤诰笑道。果然,这一天无论烧鸡、西湖醋鱼还是青菜豆腐,味道之鲜美,都让自己惊叹不已。
&nbp;&nbp;可是,酒过三巡之后,刘凤诰却意外的多了一个想法……
“若是……若是我家中便能做出这样的菜,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