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狼狈不堪,随着消防车和警车进行紧急撤退。一直到大约两公里外,确定不会扩散到这里,车队才停下来。所有人下车等待。这时他们已经退到路边人家的田地里。消防员头顶射灯的光打下来,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地里种的应该是稻子,眼下离秋收还早得很,王文超更是记得,他昨天来时,看到的路边田地里,还是一片绿油油,可是现在看到的却是一片枯黄,很多稻秧都已经倒伏在地上。加上刚才大家撤退得慌张,践踏了不少,看上去更是一片狼藉。
有不少人和王文超一样,已经注意到了田地里的异常,纷纷惊呼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是中毒了吗?”
一名穿着消防队制服的人看了一眼,说道:“这些庄稼,都是被污染中毒过的。”
在场的人即使对于农活都是外行,但是也能看得出,这一季的收成,是没有指望了。
更为严重的是,液氯泄漏还不同于旱涝水火等灾害,影响只是一季。这些被污染过的土壤何时能恢复,还是未知,可能未来几年,这些田地将寸草不生。即使方街镇的主要经济来源是人口劳务输出,而不是农业种植业,但是这些液氯含有剧毒,随着空气土壤和水源散播开来,留下来的人总要吃喝吧?这些被污染的水和庄稼,谁敢吃?难道所有人都搬走?
王文超踏入仕途十几年来,火灾、洪水、工地事故,各种突发灾害都经历过,但是没有哪次像这一次这么严重。
人群里有好几个记者模样的人,默默地对着枯黄倒地的稻秧拍照。
何止是农田,王文超抬头,四下里望去,黑夜中隐约可见不远处村庄房屋的轮廓,正该是万家灯火的时候,可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漆黑死寂,没有哪一户还亮着灯。不知道是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去了,还是已经中毒被送进医院了。
想到医院里两百名中毒的受伤群众,王文超的心就揪了起来。转头问萧永德:“医院那边最新情况怎么样?”
“后续又送去二十名中毒的伤员,情况不算严重。前面的十五名重度患者有三名情况严重的,还在进行紧急救治。”萧永德看看王文超,小心地说,“不过我听医生的意思,恐怕未必能抢救的过来。其中一名,是肇事车辆司机,医生说情况最严重,送入医院时呼吸脉搏已经停了,抢救过后虽然暂时恢复了生命体征,但是肺功能已经衰竭,无法进行正常呼吸。医生担心恐怕他撑不到半夜。”萧永德说着,摇了摇头。
这样的事情,已经没法用自作孽不可活来形容。不管是什么情况,什么原因,估计那个人开车撞向槽罐车的时候,都没想到后果会是这样严重,他害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几百名无辜的群众。
“全力抢救。不放弃任何一条生命。”王文超说道。
萧永德点点头:“还有一个问题是,伤病人员太多,一下子集中到一起。县医院人员设施都不够,现在正在向市里请求支援,已经通知市里各大医院排出车辆,将情况稳定的转移到市医院进行观察治疗。”
王文超沉吟了一下,迅速对整个救援形势做出了估计之后,他问萧永德:“现在整个救援分为哪几块?”
萧永德想了想:“基本是是三大块,消防和少数民警在收费站清理现场,其余的民警正在进行搜救,确保伤员及时送往医院进行救治;再就是医院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