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危机自解,银血安矣。”
怪不得白夜打不过银血会。
哪怕处于银血精神海里,乐语依然忍不住产生阵阵凉意——双方的战斗难度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在银血会已经洗脑蛊惑大多数玄烛民众的情况下,白夜想要掀翻这银血会进行革命,就必须开启民智,让民众彻底意识到自己身处一个错误的社会。
但银血会对付白夜,却是反其道而行。
他们要利用的,正是民众愚蠢的同情心,和苟且偷生的软弱!
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给白夜泼黑水,但白夜连洗白自己都做不到!
如果这个议题真的通过,乐语觉得自己可以收拾包袱去旅游了——待在这里迟早会跟白夜一起溺死,还不如去找神魔之井。
但出乎乐语意料,这个看似万无一失的议题,居然只有11票赞成。
其他银血成员纷纷说出反对理由:
他们信不过郡守府和阳军,也信不过工人。
谁也无法确定,巡刑卫和阳军抓人的时候,会不会扩大打击范围,狠狠敲一笔银血会的竹杠。不仅不能通过这条议题,甚至还得堵住郡守府的手——这事由银血会来解决就好,不能让官府军队插手。
至于工人游行,那就更危险。
万一他们大规模暴动怎么办?
万一他们冲击内城怎么办?
像这种牵涉到许多人的阴谋诡计,谁也无法确定能如计划中理想进行,但万一出了纰漏,代价却未必是银血会承受得起。
毕竟银血会虽然被白夜重创了一次,但银血会家大业大,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跟白夜那些烂石头硬碰硬。
经过短暂的讨论,只有‘银血商人向工人诉苦’这一条毫无风险的议题通过了。
乐语收回自己对银血会的评价——虽然他们决策高效,但因为商人短视的劣根性,他们总体决策偏向保守。
其实保守也不是坏事,毕竟犹豫就会败北,果断就会白给。放在其他时候,银血会的保守作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是条狗都看出来是世道要变了,这群商人还想着安分守己地剥削工人赚钱享乐,迟早要被人吞并。
想到这里,乐语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琴乐阴,发现他表情里也是笑意带着一丝嘲讽。他侧过头看了看听鸠,发现这个代会长眼神阴翳,嘴角上翘,相当不屑。
怪不得辉耀四卫想掀翻银血会,甚至要以小吞大蛇吞象,这完全是银血会给他们的信心。
这么一大块自己待着不动坐等被吃的肥肉,谁不想吃?
听家费尽心思要掌控巡逻队,怕不也是为了吞并银血会做铺垫。
琴乐阴说是怕银血会投靠其他军阀,倒也不是说谎——他肯定觉得只要东阳区附近军阀一旦成了气候,银血会随时都会被吃掉!
其实乐语没看出琴乐阴和听鸠那么多表情细节,上面都是他瞎编的,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平心而论,银血会的机制已经相当优越高效。
只是,时代要变了。
如何应对逆光分子的议程很快就结束了,增加检举白夜行者的赏金、通过各个媒体唱衰抹黑逆光分子等议题迅速通过——因为《青年报》的原因,乐语还被点名要求写白夜的黑料,乐语顿时表示我老在行了。
两个议程结束,听鸠便站起来说道:“散会。”
他右手抚左胸:“为了更伟大的银血。”
众人行礼:“为了更伟大的银血。”
更伟大的银血……哪怕因为精神海的影响,那份对银血会的强烈认同感还没消散,但乐语依然有点想笑。
大家纷纷离座走出议事厅,乐语看见荆守脚步不停就要离开,便连忙过去拦在他面前:“守叔。”
荆守脸色平静:“大少爷,何事?”
“刚才有人说我已经是荆家商会的总负责人,是什么意思?”乐语看了看议事厅里的座椅:“我以后可以代表荆家商会参加银血议事,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涵义?“
“里面的涵义,跟你现在所想的一样。”
“我希望你能确确实实地告诉我,以免让我误会。”
荆守还没说话,乐语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转过头,发现是琴乐阴等背锅小分队成员走过来。
听朝早一脸祝福的笑容,罗镇满脸不爽,兰坚博面无表情,泉新脸上全是羡慕。
“银血议事的永久席位,只意味着一件事。”
琴乐阴微微弯腰施礼,礼貌说道:
“中午好,荆家主,赏面跟我们共进午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