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第114章

林灼灼和娘亲尽力掩饰情绪,跨入大殿后,谁也不惊扰,母女俩安安静静地回到自己的席位。

但萧盈盈眼角眉梢的愤怒遮掩不住,林灼灼一张小脸更是想哭,这般模样,一落座,就惹来了好些交好的贵妇人和贵女询问。

“你们这是怎么了?”

“遇到什么事儿了?”

她们不询问还好,一询问,林灼灼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双美眸里迅速染了泪花,拿着帕子抹个不停,很快红了眼眶。

“灼灼,你和你娘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在别桌与一堆将领喝酒的林镇山,得知妻女不对劲,回来一看,见女儿抹着帕子在掉金疙瘩,林镇山立马扶住女儿肩头,大声问。

“爹爹……”林灼灼一见爹爹来了,原本还能忍住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了,一头扎进爹爹怀里,扑簌簌往下落。压抑地哭,哭得小肩膀一耸一耸的,说不出的可怜。

“盈盈,到底怎么了?”林镇山见女儿哭得这么可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急得扭头问娇妻。

萧盈盈红着眼眶,也是不说话。

正在这时,先头在前庭旁观的人陆陆续续回到大殿,没两下,太子卢湛疯了似的追逐林灼灼母女的事,便传开了。

林镇山武艺高强,五官敏锐,耳力尤其超群,从妻女这里得不到答案,隐隐听到旁人在低声嘀咕,二话不说,将啜泣不已的女儿交给娇妻,就冲过去询问详情。

很快,林镇山得知了事情经过,愤怒异常,一双拳头立马握紧。若太子卢湛立在他跟前,怕是要一拳头捶得太子满地找牙。

不过,太子卢湛眼下不在跟前,林镇山也不打算放过,撸起衣袖就要冲出大殿,去找太子卢湛算账!

那些战袍兄弟得知林镇山妻女遭了太子欺辱,也一个个激愤起来。

不过这些战袍兄弟们理智尚存,纷纷拉住要冲出去的林镇山,劝道:“镇国大将军,别急,有皇上在,必定会给大嫂和侄女一个交代的!”

“皇上”两个字出来,林镇山到底脑子清醒了些,知道这是兄弟们在提醒他,犯事的那个到底是当朝太子,不管多无耻,多猥琐,干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要卢湛一日没被废黜,就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储君,他们这些臣子奈何他不得,更不能私下里动手。

否则,便是以下犯上,便是藐视君上。

有理也会变成没理。

这样的道理,林镇山如何不懂?但受辱的是他妻女啊,若不亲自为妻女出头,他还算个什么男人?算个什么父亲?

所以,林镇山豁出去了,拼着事后被崇德帝惩罚,也要冲出去狠揍太子一顿再说!

“镇国大将军,镇国大将军……”几个战袍好友死死拽住,将林镇山摁在椅子里,不让他出去惹祸。

林镇山赤红了双眼,命令他们:“放手!我今日非得出去,很揍他一顿不可!”

“大哥,忍耐,皇上绝不会坐视不理!”苏炎见林镇山情绪很激动,好几个将领都要按不住他,苏炎作为拜把子兄弟,哪能不现身?立马急急忙忙赶来,凑到林镇山耳边悄声道,“大哥,稍安勿躁,别……坏了事。”

坏了什么事?

废太子这样的大事,苏炎作为剑哥一党的,怎么可能不及时知晓内情?

不料,苏炎刚说完,却被林镇山暗地里掐了后腰。

苏炎:……

合着大哥也是在演戏呢?

上演一出“怒极要揍人,却被战袍好友死死困住,没能成功出去揍人”的父爱之戏。

望望林灼灼和萧盈盈还在那头演着,苏炎第一次惊觉,大哥这一家三口唱戏的专业程度,堪比戏台上的台柱子呢!

那个逼真哟,将他苏炎都给骗过去了!

然后,苏炎想想也是,剑哥做事自然靠谱,怎么可能容许林镇山节外生枝、出岔子?必定是提前透露过消息的。

~

满大殿的人都晓得出了何事了,崇德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福公公赶在第一时间收集消息,火速回禀了崇德帝,将太子殿下冲林灼灼大喊的那些话,什么“卢剑下头那个玩意儿不行,萎的”,什么“你守一辈子活寡多遭罪啊”,全都一五一十,向崇德帝说得清清楚楚。

崇德帝听了这等荤话,心头一滞。

崇德帝当真是想不到啊,那个孽子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读成了纸上谈兵的废材就罢了,如今,那些书还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干出口吐淫.秽之词,当着姑母的面,羞辱表妹之事来!

混账!

简直是太混账了!

崇德帝气得手指死死捏住茶杯,捏得手指尖都泛了白,最后一把将茶杯重重扣在龙案上,怒道:“混账!快把那孽子给朕找来!”

福公公了然,太子卢湛这回是闯了大祸了,绝对善了不了。福公公连忙领命,快速出殿门去寻太子卢湛。

不想,福公公还未走到殿门口,殿门口突然一暗,竟是太子殿下大摇大摆地自己出现了。

话说,卢湛闯了祸后,脑子装了屎的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被萧盈盈掌掴两巴掌后,先是怒得不行,想挣开小福子,好好冲上去还萧盈盈两巴掌。

后来迟迟没挣脱开,慢慢的,卢湛自己又气消了,还望着萧盈盈母女即将消失的背影,再度痛心疾首地大喊:

“灼灼啊,姑母啊,孤说的都是事实,是事关灼灼一辈子幸福的事实啊!忠言逆耳,你们不爱听,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私下里也要好好考虑考虑啊,别关顾着生气了啊……”

直到林灼灼母女跑上另一条小道,跑得不见了踪影,卢湛还在那儿喃喃自语了好一会。

后来,卢湛小腹一阵憋,有了尿意,才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大摇大摆地去净房放了水。放水时,忽地想起林灼灼和萧盈盈,都吃了那盘拔丝香蕉,都吃下了大量的泻药,指不定已经发作了。

思及此,卢湛果断不尿了,憋回还未放尽的尿,飞快提好裤子,脚步如飞地回到大殿。刚跨进大殿门槛呢,放眼望去,就见萧盈盈和林灼灼那儿围了好几个人,看上去一个个都在询问着什么,满脸担忧。

“哟,是药效起作用了?身体开始不适了?”要不,干嘛围了那么些人,还一个个都面露担忧之色?

思及此,卢湛那个乐开怀啊!

笑容瞬间爬满了脸!

随后,卢湛又火速朝父皇和湘贵妃望去,要好好欣赏一下父皇的满面焦灼,以及湘贵妃的满脸醋意。

自然,两样他都没见到。

远远望去,卢湛只望见了父皇瞪向他的怒眼,那目光饱含了失望和愤怒。

卢湛脚步一顿,怀疑自己看花眼了,连忙抬起两只手揉揉眼,然后拿开手再看……呃,父皇怎的还是那样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

“还在眼花!”卢湛喃喃自语完,再次抬起两只手揉一把双眼。

正在这时,福公公到了卢湛身前,见到太子这样一副蠢模样,心头当真是无语至极。清了清嗓音道:“太子殿下,您欺辱宝扇郡主母女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您赶紧去皇上跟前请罪吧。”

卢湛听了这话,揉眼睛的动作一顿,然后脑子慢两拍的他才逐渐儿想明白,为何父皇眼下一脸怒容,为何父皇要怒瞪他。

可想明白后,卢湛非但没害怕,也没胆怯,也不知他的肥胆哪来的,反倒是心头窜上一股火气,还立马上了脸,满脸愤怒地瞪了眼萧盈盈。

随后,卢湛快步来到父皇跟前,指着自己面上的指甲划痕,大声告状道:“父皇,您如此怒瞪儿臣,八成是表姑母恶人先告状了吧?这件事,可不是儿臣的错!儿臣追过去,好心劝灼灼要为她一辈子的幸福着想,远离卢剑那个不举的浪荡子……”

不举?

到了此时此刻,到了崇德帝面前,太子卢湛非但没有丝毫收敛,还口口声声蹦出“不举”这样污人耳朵的词?

还一开口就说萧盈盈恶人先告状?

末了,还直言不讳睿王卢剑不举?

大殿里的文武百官和内外命妇纷纷惊呆了。

太子殿下这是疯了吧?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脑子里一点数都没有么?

这不是存心跟崇德帝对着干,要进一步激怒崇德帝么?

果然,卢湛话还未完,崇德帝恼怒至极,直接拿起龙案上的杯盏就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砸中卢湛额头。茶水泼了卢湛满头满脸,随后“砰”的一声,杯盏撞碎在地,碎成好多片。

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崇德帝怒斥声:“你简直就是混账!到了此时此刻还不知错,在朕面前还满口的淫.秽之语!那些圣贤书全被你吃到狗肚子里去了?你给朕跪下!”

彼时的卢湛还站立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