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完全懵了,都不知道湘贵妃这是怎么了,慌忙去前殿找领头大宫女紫鸢。
南宫湘逃离崇政殿后,没回飞霞宫,一路朝东奔了过去,一刻钟后,抵达了一片湖。
“傻子,傻子,你就是个傻子!”
低喊了一阵后,南宫湘将手里的画卷狠狠抛到了湖面上,一双泪眼望着画卷被湖水打湿,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沉入了湖底。
南宫湘抱着双膝蹲下,在湖岸上压抑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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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湘正在哭时,林灼灼却好心情地在御花园里赏花,身边围着一堆贵女,一大堆人热热闹闹地闲聊。
“听说了吗,这个月底,北漠大汗要带着太子殿下和小公主,来咱们大武国呢!”一个贵女刚摘了一枝桃花,忽地想起这茬,忍不住朝众姐妹说道。
林灼灼一听,蓦地皱眉,他可没忘记,上一世就是这个北漠的小公主挑拨离间,才让娘亲情绪激动到马背上狂奔,结果下坡时马前蹄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娘亲不慎从马背坠落,太阳穴磕在尖尖的石子上,不幸早逝。
想起上一世娘亲鲜血染红石子的画面,林灼灼蓦地眼眶涌了泪,一颗心揪起来的疼。
“呀,灼灼,你这是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
林灼灼面对询问,一个字都不能说。只能深呼吸,又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可是,越想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脑海里娘亲死亡的画面就越清晰,这让林灼灼眼眶里的泪水越涌越多。
最后,林灼灼实在没法子了,只能一边用帕子抹泪,一边忙向诸位姐妹扯了个谎,道:“我一开始饿,就偷偷吃了点香辣肠,好像是手指头没清理干净,不慎弄到眼睛了,辣得好疼啊。”
诸位姐妹一听,也都没起疑,纷纷道:“天呐,那你快去清洗一下。”说罢,众人纷纷去喊御花园里的宫女。
于是,在众姐妹的热情下,林灼灼很快捂着眼睛,跟随小宫女走开了。
御花园里有专门供茶水的凉亭,小宫女带着林灼灼飞快进了一个凉亭,拿着茶盏盛满白开水,伺候林灼灼清洗双眼。
“我自己来。”林灼灼接过宫女浸湿的帕子,擦起了双眼。也不知是湿帕子管了用,还是怎的,脑海里娘亲死亡的画面逐渐模糊了,然后林灼灼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汹涌而出的眼泪也渐渐止住了。
正在林灼灼双眼舒服些时,忽地那头传来一声:“灼灼。”
林灼灼透过凉亭护栏望过去,只见是四表哥来了,莫名的林灼灼心头生出一股依赖感,小跑着就下了凉亭,直直朝四表哥奔去。
“四表哥。”还相距几步,林灼灼就唤上了,带着一股哽咽。
“你怎么了?”卢剑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林灼灼往一旁的树丛里带,然后低声问道。一听下人禀报,说是林灼灼双眼不适,卢剑恰好在附近,就跑来找她了。
“眼睛不舒服。”面对卢剑,林灼灼也不敢说实话,只能再次利用香辣肠撒了一次慌。但神奇的事,一被四表哥抱在怀里,她双眼的不适立马止了。
林灼灼忍不住想起去年来,每次她靠近朱皇后和太子就胃里犯恶心,然后靠近四表哥和湘贵妃就会身体变舒服。
莫非眼下的舒服,也是因为靠近四表哥的缘故吗?
这些奇妙的事儿,林灼灼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想了,只任由四表哥抱着她,然后她额头靠在四表哥肩膀那。
忽地,林灼灼又想起北漠小公主了,忍不住抬眸问道:“四表哥,这个月底北漠大汗要来吗?还带着太子殿下和小公主?”
她记得,上一世北漠大汗一行人不是今年初来的,而是再往后一年。说真心话,她希望消息有误,不乐意提前一年遇上那群王八蛋,害死她娘亲的王八蛋。
可事与愿违,只听卢剑低头道:“是的,这个月底抵达,刚刚父皇接到北漠国的国书。”
林灼灼听到这样肯定的话,心头那股难受劲差点又犯了,好在还被四表哥抱着,所以那股恶心劲没来。
“对了,等会生辰宴开席时,我母妃会出席。”卢剑突然想起这茬,便额头抵着林灼灼额头,低声道。
额头抵着额头,这样亲密的姿势,林灼灼已经够不好意思了,突然听到他母妃会出席,蓦地腾起一股“丑媳妇要见公婆”之感,臊了起来。
但林灼灼嘴硬,垂下眼帘道:“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好似与她无关似的。
卢剑笑着离了她额头,然后用大手拍了她脑门一下,笑道:“没要做什么,就是突然想起这茬,就想跟你分享一下。”
林灼灼不作声了,只后退一步转过身去,默默凝望着远处的亭台楼阁,微微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
正在这时,远处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过来,卢剑一见这情形便知有事发生,拍了拍林灼灼肩头:“我去去就来。”大有一副要她等自己之意。
林灼灼点了点头。
却不想,卢剑到一边去,听了那个小太监的一番耳语后,都来不及跟林灼灼道别,就飞快跑走了。
林灼灼望见了,呆了呆,倒是没责怪四表哥言而无信,心头晓得可能是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