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去照胖子所说的位置一看,果然每个“接引童子”被制成铁皮般硬的手中,各握着一只铜牌,上面写着四个古字,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只好再让Shirley杨来辨认。
Shirley杨半跪在地上,举着手电筒看了看,说这四个字是“接仙引圣”。
我点头道:“这我就敢断言了,与传说中的完全相同,这三盏活人长生烛,也就是接引童子,是为成仙之人引路的执牌童子,大概是使者那一类的角色,献王老贼想得倒也周全,不过它毕竟还是“长生烛”的一种形式,难道这墓里真有九具尸体?怎么算也算不出这么许多。”
Shirley杨站起身来,向侧面走了几步,转头对我说:“还不止九具,这里还有一盏最大的长生烛……可是由于太大了,它已经再也亮不起来了。”
我和胖子走到Shirley杨身边,果然又见到一盏大出鲛人长生烛十倍的纯黑色铜灯,铜灯造成大牛头的形状,苍劲古朴,由于灯芯过于沉重,已经掉在了地上,对于长生烛的数量与墓主数量相等的陵制,我绝对有十足的把握能够确定是1:1,而这地宫里为何会有十盏“长生烛”?即便那三个“接引童子”有可能不算,那也是有七个。
究竟还有什么重要人物的尸体也在这里?除了王妃外,其余的重臣都该埋在离这有一定距离的陪陵之中,十具尸骨究竟都是谁?这可就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
Shirley杨也表示难以理解,只有胖子说:“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大概是他老婆比较多,咱就别渗着了,赶紧升棺发材,倒斗摸金才是头等大事,究竟有几具尸体,开棺数上一数,自然一清二楚。”
我对胖子说:“真难得你也有理智的时候,看来在长期艰苦复杂的斗争环境中,你终于开始成熟了,要在家里的话,咱就冲这个,也该吃顿捞面。”
我们原本计划先开那口最值钱的窨子棺,但是稍做计较,觉得反正三口棺都得开,还是选那口最凶的青铜棺先下手,先打一场攻坚战,啃掉这快最硬的骨头,剩下的就好对付了,即便真有僵尸,只要事先有所准备,也能确保无虞,堂堂“摸金校尉”若是被还没发生尸变的尸体吓跑了,说出去恐怕也教人耻笑。
那青铜悬棺,离地面不下一米,椁身的高度也有将近两米,端的是庞然大物,用锁链捆了数匝,用九重大锁加固,以十六个大铜环掉在墓室的顶层,上面可能有根承重的铜梁连接着。
Shirley杨对我说:“青铜椁悬在空中,难以着手开启,须设法使它降到地上。”
我举起手电筒向上照了照,摸金校尉的“缠尸网”和“缚尸索”,在半空也的确施展不开,只好我先上去,拆掉那些铜环,让其掉落下来,这样虽然有可能把铜椁摔裂,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我用飞虎爪攀了上去,在这巨大的青铜椁上,已经无法抬头站直了,一抬头,登山头盔就撞到墓顶了,只好略微弯腰,而且稍一走动,青铜椁便有些摇晃,铜环发出沉闷的金属音,但那铜环锁链都很结实,不易将其弄断,我在上面用力向下撑了几撑,想试试能否以自己的体种,将这铜环坠断。
谁知刚一踏足,便听头顶传来一声硬脆铿镪的断音,而且断裂声逐渐扩大,我心道不妙,看来它在这悬掉得年头太多了,几个受力点的疲劳程度,都已至油尽灯枯,锁链未断,上面的铜梁反倒要先折了,急忙让在下方的Shirley杨和胖子躲开,免得被砸到,自己也随即翻身从半空滚落。
足有两千斤的铜椁并没有再维持多久,悬挂的一个铜环首先从铜梁上脱落,其余的力点自然更难支持,立刻从上面砸了下来,这一下自然免不得震耳欲聋,地动山摇,却没想到青铜椁竟然在墓室的地面上,砸破了一个大洞,下面传来几声朽木的塌落之声,青铜椁在地上也就停留了片刻,就沉入了被它砸破的窟窿里。
我们三人赶紧凑过去看那地面,只见破裂的墓砖下,都是一根根漆黑的方木,每一根都有成人身体粗细,搭得密密实实,但是其中被污水侵蚀得很严重,都已腐烂到了很严重的程度,这些木料以前并不是黑的,都是被污水侵蚀所至,青铜椁就砸破了这些烂木头,掉进了深处。
我随即扔下去一根冷烟火,眼前骤然一亮,下面有一间用方木搭建的斗室,十分低矮狭窄,除了掉下去的铜椁外,旁边还有一口非常特别的棺椁,发着淡淡的荧光,全然不似俗世之物,我们所在的墓室地砖下,与下面方木相接的夹层里,垫了很厚一层石灰,都已变成了白色的烂泥,下面的环境又湿又潮,湿臭腐烂的味道直冲上来。
我虽然戴了口罩,仍觉微有窒息,捂着鼻子对胖子和Shirley杨说:“原来献王老贼躲在这砖墓下面,这是个类似木椁(或作裹)墓的墓室,想不到竟被沉重的青铜椁砸破,显露出来,否则还真不太好找,有人说这是巧合,但我认为这就是命运,他的雮尘珠,不出这一时三刻,也定是咱们的囊中物了。”
胖子从地面捡起一面铜镜对我说:“胡司令,这镜子你没粘结实呀……”
我先是一愣,心想这回麻烦大了,竟把这铜镜的事给忘了,接过一看,还好没有破损,只要再放回去就行了,但是低头再向木椁墓中一看,不由连声叫苦,锁缚着棺身的链条被砸断了,九道重锁脱落了大半,铜椁的盖子……也摔开了,恍惚的光线中,好象有数条长得难以想象的“指甲”从缝隙中探出,说来也算是歪打正着,这阴宫中的尸骨果然又多出来了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