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可不觉得湛卢平白无故的向自己卖好,告诉她夫君现在的身份。豫王妃的次子?
豫王爷虽然低调不露风头,可是也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说是豫王妃的次子,无非是想要贾敏注意到豫王妃,或许还想要贾敏想起豫王妃和其次子之间的陈年旧事。
当年豫王妃选择了保住大儿子的命舍弃了小儿子,是大儿子也就是先世子领着人去救了徒海,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因此比别家的都要好几分。后来先世子和其子战死沙场,徒海毅然决然的去了沙场,为其兄其侄报了仇。
这是福嬷嬷告诉贾敏的,也是世人眼里所知道的。可是却无人说过豫王妃和徒海的母子关系如何。
不过,现在贾敏还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个,封氏和英莲母女团聚,了结她一桩心事。而且她夫君顺利回来,不,现在还不是她夫君。徒海,贾敏在心底念叨了几遍这个名字。
他已经醒过来了,可是男女有别而且她现在还是林家妇,这么去瞧他是不是不和规矩?但是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去亲自道谢也没什么吧?
贾敏难得有这么犹豫不决的时候,福嬷嬷看着她一脸纠结问道:“太太,还是再想湛卢的话?”
福嬷嬷见四周无人才说道:“虽然门楣还高一些,可是却没有妻室子女,太太也不用为难了。”
贾敏却噗嗤笑出声来:“嬷嬷喊我什么?我还现在还是林家妇呢,就想着再嫁的事了。”
福嬷嬷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有什么,等太太和那个西贝货和离成了自由身,再嫁就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了。”
贾敏闻言怅然起来道:“那里能这么顺利的和离啊,再说即便是和离了,我也未尝能顺利再嫁。”贾敏和自己夫君重逢的喜悦渐渐消退之后,涌上来的就是烦心事。
“这有何难?要是老爷愿意再娶您一次,自然是交给他去操心。要是不愿意,咱们和离之后就带着姑娘自己过活,有宅子铺子庄子,还怕日子过不好?”福嬷嬷说道。福嬷嬷的心情很好,自家的老爷回来之后,自己的太太就不用和那个西贝货玉石俱焚了。
“嬷嬷怎么起了让我单独过活的心思呢?”贾敏好奇的问道。
福嬷嬷却叹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封太太,她真真是个命苦的。”
祸不单行,英莲于元宵佳节被拐的两个月之后,隔壁的葫芦庙中炸供而不小心失火,将甄家烧成一片瓦砾场了,幸好不曾伤到人命。
夫妻二人最后将田庄都折变了,投奔封氏的娘家去了。封氏的父亲封肃是个见钱眼开的,欺负自己的女婿不懂得俗事,将女婿的钱尽数骗到手。甄士隐乃读书之人,不惯生理稼穑等事,夫妻二人勉强支持了一二年,越觉穷了下去。
封肃每见面时,便说些现成话,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们不善过活,只一味好吃懒做等语。后来,不知道怎的甄士隐突然没见了踪影,有见着的人说是甄士隐跟着游僧道人出家了。可怜封氏,女儿失踪,娘家悭吝,夫婿出家,日子又过的艰难,只能领着小丫头以做针线活维持生计。
贾敏听福嬷嬷说完了前因后果,颇为感慨道:“这夫妻二人也太大意了些,不过,这甄父真真狠心,本就穷困潦倒,还狠心舍了妻子而去,女儿也不肯找了。”
福嬷嬷亦叹道:“他一走了之,留下了封太太守活寡。我问过了封太太,她现在居无定所,打算依身一个个绣庄,做些琇活来过活。”
贾敏叹口气:“孤儿寡母的,那里能那么容易呢。”
福嬷嬷却道:“夫出外三年不归,听妻改嫁,太太不如给封太太说门亲事。”
贾敏觉得哭笑不得道:“且不说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再则封太太自个也不一定愿意。”
福嬷嬷却笑起来道:“这太太就猜错了,封太太年岁虽然不小,但也不算老,又知文识字,比一般的妇人要强。再者,英莲父亲狠心抛下她,她又何必为他守着。”
贾敏摇摇头道:“不妥,还是看看她的意思再说吧。”
福嬷嬷又道:“瞧,这话说到那里去了,还没问太太怎么烦心了。”
贾敏犹犹豫豫道:“我想去看看他,可是又觉得不妥当,毕竟身份有别,但是他又是我的救命恩人,见一面也该无妨吧。”
福嬷嬷忍笑道:“太太,大大方方去见就是了,总得谢一谢别人的救命之恩,再则又是在自己的庄子上,谁还能说闲的无事嚼舌根不成。”
贾敏踌躇了一会子才暗下决心,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打扮,把衣橱里的衣裳全都拿出来,摊到了床上,福嬷嬷怕这样下去,到了晚上都不能出得了门,上前挑了鲜艳明媚的石榴红褙子,松花色缠枝牡丹十二幅的月华裙。
贾敏忙摆手道:“这也太艳丽了些。”福嬷嬷笑眯眯道:“太太皮肤白皙,穿红色好看,一点也不艳丽,太太快去更衣吧。”
贾敏磨磨叽叽换了衣服,福嬷嬷嗔怪道:“太太往日多么爽快的一个人,今日怎么扭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