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茅屋,左右俩侧各有一间孤零零的小仓,一间放了些干柴,一间放了一个木架子,一人来高,每层格子上都放养了一些蚕宝宝,看来是专门为了养蚕盖的。这俩座小仓应该盖了有些年头,十分的破落,几处房顶都漏了天光。一道篱笆墙,围拢起一块小小的庭院,另有一座栅栏构成的小门,随意地横在篱笆墙的短缺处,充作门扉。
花堂之上,人来人往,喜气洋洋,毕竟这年月谁家娶亲,是要要免费请村人族人前来凑热闹的,人家送点杂粮、米酒那是感情好,不送啥这时候也得一脸笑容的接待着。
但是高堂之上的聂政娘,许氏老太太眼看着正给自己叩拜的儿子媳妇,怎么就笑得那么僵硬,勉强维持着平静的脸色,但是许氏老太太的心中却翻起了滔天骇浪,一身喜服的新妇王淑之表情极为不自然的被俩个丫鬟左右扶着,就好似若是没有人扶着就会摔倒似的,再有那俩丫鬟虽然极力掩饰着,好像是贴着耳朵告诉小姐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和喜堂之上的情况,但是许氏老太太是何人啊?她分明是察觉到新娘子的头颅不自然地垂着,不是歪向一边,就是点到胸前。这绝对不对劲……
拜完天地之后,老太太干脆笑呵呵的说要去看看新娘子,就一块儿陪着小新娘子去了洞房,这到是没有惹起什么大的震动,毕竟大家都知道顾昭跟聂家是世交,那位王小姐还叫许氏婶婶。
许氏临走的时候还别有深意的对儿子笑道“政儿,一会儿不要喝多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记得娘先去了后头了。”
喜堂之上,群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尤其以一群认识聂政的小年轻最为符合的热烈,什么尖叫,什么怪啸,什么暧昧的嘿笑此起彼伏……
可是被自家老娘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的聂政却顿时觉得浑身拔凉拔凉的,他知道娘发觉了,但是一开始他真的难以启齿,把岳父顾昭的计划全部告诉娘亲。怎么说,自己跟着岳父大人一起算计了小妻子……?
其实发现这个新娘诡异的不仅是聂政的老娘,就连同样来参加婚礼的聂政的结拜兄弟郭荣郭之孝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可是在聂政明显紧抿着嘴唇,故作开心的跟其它前来的庆贺的人开怀畅饮的时候,他们同时选择了沉默。无论如何,这是他们兄弟三郎的婚礼……哥几个没过多久就在老大郭荣的带领下帮助聂政躲避起新郎灌酒来,这聂政要是被灌醉了的花烛夜还咋过?
尤其结拜兄弟们的加入和维护,脱出身来的聂政只来得及跟大哥说上俩句,就往新房冲了回去……
许氏一脸苍白的看着喜床之上昏迷不醒的王淑之,“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俩个扶着小姐嫁过来的丫鬟,一个是巧云,另外一个是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容烟,由于聂政家贫,所以顾昭和王夫人准备女儿嫁妆的时候也是经过慎重选择的,丫鬟原本王夫人准备陪嫁俩人的,一个就是一直伺候淑之的巧云,毕竟淑之对她很熟悉,另外一个就是自己培养的心腹容烟,但是顾昭听了那日巧云的表现,便对那巧云失去了信心,觉得那丫头还是找个机会放出去比较合适,所以虽然她这次也是自请来服侍小姐出嫁,但是其实是最后一次服侍王淑之了,因为王夫人听从了夫君的意见选择了一手培养起来,无论是心计还是吃苦耐劳都得到过顾昭夸奖的容烟。
容烟见到许氏老夫人一脸的苍白看着喜床上的自家小姐,就知道坏了,想必姑爷难以启齿,没有将真相告诉给许氏老夫人知晓。便给身边的巧云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守着门,等到她走到外间并且关闭了房门,容烟才扑通一声跪到许氏身前道“老夫人,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我家老爷一手操办的,老爷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老夫人您,可是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朝堂上权相何劲已经将符后下了大牢,符家满门抄斩就在近日,何相好大喜功,桀骜不驯,而且贪婪美色,不顾人伦。符后一死,他必然会为天子再选佳人入宫,我家小姐无论什么条件都是绝佳的合适人选,已然没有退路了。老爷说,若是老夫人不肯收留我家小姐的,他宁可亲手打死她,也绝对不将自己孩子送入宫中以供那何老鬼等人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