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陛下身边的内侍臣把我带进斗兽场,有人放出野兽想谋害我,我怎么可能带着它们一齐逃亡呢,所以说来说去,这罪魁祸首,不是我嘛。”她越讲越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还频频点着小脑袋,“我要是一早知道你会带了这么多人在这里等我,我神经病我才来这里送死呢。是不是?所以这怎么能是我的错?我明明没有错的!”
夙郁和阿尔曼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么说,你还很有道理?”
“对啊。”她点点脑袋,表情很是正经。
阿尔曼真想把她吊起来痛揍一顿,搞得这么惊天动地,王宫里上上下下跑来观看,还说没错,还说得一副很靠谱的样子,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内侍臣!”夙郁大声一喝。
“陛下!”内侍臣低着脑袋,忙从人群中步出,跪在他们面前。
“重重地打!”
云沁蓦地瞪大眼,瞧着他阴郁晦暗的俊容,伸手扯了扯,“内侍臣这个人虽然整日笑得很阴险,我很不喜欢他,不过也不必打死,稍微给点教训就是了。还有啊,他只是奉人之命罢了。”
她挥挥小手,“其实我不说你这么聪明也肯定猜到了。内侍臣能有多大的胆子呀,敢对我下手,肯定后台还是挺硬的,就不知道是你手下哪位大臣看不顺眼我,想要害我了。也有可能,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言罢,那气人的挑衅的大眼睛水溜溜地就朝夙郁后头一群面色微黑的大臣们瞄去。
棍棒不停敲打在内侍臣身上,他没吭声。
云沁颇为欣赏地点点头,“虽然他长得很阴险,不过对陛下还算忠心耿耿。”
“这话怎么说。”
“你看他?要是那种左右摇摆见风使舵的人,一早就把主谋供出来了,可是他一个字都没蹦出来,说明他有心不想让陛下为难,打算独立承担此事,敢作敢当,也算是个人物啦。”她虽然可恶,让众大臣在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不过这一番分析下来,又忍不住让人对她刮目相看。
这才多大岁数的娃娃,怎么看事情看得恁般透彻。
云沁接着道,“算啦算啦,你还是别责罚他了,他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想为你除掉我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他幕后的臣子对你也一样的忠心耿耿,若不是这样,也不必冒着风险想要置我于死地。我这个人,一向爱憎分明、最是欣赏敢作敢当、有气节有忍耐力的忠义之士。像这种愚忠的臣子,你就留着继续用吧,宰了岂不是可惜。”
接着,她又气呼呼地摇晃小脑袋,自言自语叨咕道,“不过我怎么可能是妖女呢,简直匪夷所思。”
夙郁一扬手,即刻有人上前扶起受伤不轻的内侍臣。众人眼光复杂地看着那个兀自垂首纠结妖女问题的小姑娘,心里纷纷对她有所改观。就冲她刚才那一番深入的分析,那句爱憎分明,那句淡淡的求情,就让全部人推翻心中的想法,开始对这个女孩子重新认识加以评估。
陛下肯听她的话。
这就足够让全部人大跌眼镜了。
“回去吧。”他的唇边啜着淡淡的笑意,上来拉住她的小手,牵着就走。她想甩,只是抵不住他的气力,只能随着走。
阿尔曼哼了一声,跟上他们的队伍。
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禁卫军,指着十来只巨型野兽,心有戚戚地问道,“这,这些个怎么办?”
“陛下没说杀,那就赶回斗兽场去呗!”
众人怪眼一翻,“你当是几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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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在王城偏远一隅的客栈,连日来,楚慎忧心如焚,除了与几人出去打探外,便无时无刻不留在客栈等消息。
楚放让他少出去,说他西下寻访皇贵妃一事已被宫里的人揭破。
楚放的顾虑不无道理。既然那些人能够这么快识破他外出的目的,自然也能找人在夙特丹境内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毕竟在这里下手,比在楚国境内方便多了。
可是他焦虑的很,再这么下去,他觉得他会焦躁多虑而死。
“嘎吱。”房门一开,楚放、韩宿、李德三人鱼贯而入,合上门,长出一口大气。
“怎么样,今日打听到什么没?”
“总算有消息了。”楚放面色极为凝重,“的确是在夙特丹王宫之中,而且,昨日想要逃出来,带了一批勇猛野兽跑到王宫正门口,被夙郁带人拦截了。”
“什么?那她有没有受伤,那个家伙有没有为难她?”
“没有皇上,你必须冷静一点。”楚放伸手扶住他,“听我说,昨日她捅了个那么大的篓子,夙郁都没有为难她,有眼线看到,她最终随着夙郁走了,二人牵着手一齐走的,神态极为亲昵。而很多人也可证实,她一句话就劝服了夙郁,让他平息了干戈。皇上,你说他们会不会……”
楚慎蓦地沉下如玉般的黑眸,其中狠狞阴霾遍布,滔天的嫉恨与怒意,逐浪逐潮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