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骑手的长相并不难看,只是眉宇之间,总是有一股化不开的哀愁,而且,他的背总是弯的,这让骑在马上的他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他正是狮子王的大儿子,莫内德王子。作为北部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国王父亲不喜欢他,他的弟弟也视他为绊脚石,他们让他来光落镇做税务官,无非就是想借暴民的手除掉他。
而他自然心知肚明,虽说是让他节制管理全国的税务,却偏偏让他从光落镇这个颇为偏远的地方就任,他已经猜测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他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看箭楼上全副武装的雇佣兵,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看来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怎么会只有你一个人?”
何深海几乎是在叫喊:“这一定是在开玩笑”
“不,我们不是一个人。”莫内德王子从容的回答他。
难道说这只是先头送信的信使?想到这里,何深海立刻转忧为喜,“那么,其他人呢?”
莫内德王子耸了耸肩,“就在我身后啊。”
“你身后?”
何深海瞪大了眼睛。骑手的身后,只有两个心不甘情不愿、连黄金狮子旗都懒的扛的的守卫。
“没错,我们不是一个人,我们是三个人。”骑士笑着说道。
他笑的很轻,微微勾起的嘴角上挂满了苦涩。他的父王没有派怒狮之心公会来护送他,只派了手下两个蛮横的幼狮团成员。说是护送,实际上跟押送没什么两样。甚至到他临行前,连求见父亲辞别的机会都没有。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难道国王陛下没有收到我的信吗?”何深海急切的问道。
莫内德王子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笺,“就是这封告密信吗?”他的腔调中充满了嘲弄。
何深海伸手去接,但莫内德王子却将信收了回去。“别着急,镇长大人,我这里还有一封国王的敕令。等我念完了之后,就随便你处置了。”
那封敕令就是他生命的宣判书,一旦他念出来,自己的人头也就保不住了。但他不在乎了,他已经厌倦了勾心斗角的争斗,既然早晚都是死,那就快一点结束这一切吧。
何深海摆了摆手,“我不是镇长,她才是。”
说着,他便朝箭楼的方向指了指。
艾梨莎一直关注着下面的局势,看到何深海朝她指来,抿着嘴说道:“打开铁门。”
说着,自己快速走下箭楼,只身走了出去。
莫内德王子疑惑的看着一位身穿白金铠甲的斗士走了出来。等靠近之后,他才发现,对方居然是个女人。
“你就是这里的镇长?”他惊讶的问道。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女镇长,更没有见过穿铠甲的女人——事实上,在他父亲的宫殿里,他见过一些陪酒的侍女,脱光了衣服,穿着斗士们的铠甲搔首弄姿,但眼前的这位不同,她的铠甲完全是量身打造的,一看就是战斗用的。
“没错。”
艾梨莎的脸冷若冰霜,她的目光扫过骑士,定格在他身后的黄金狮子旗上。“你是什么人?”
莫内德王子苦笑了一下。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宁肯自己什么都不是。但这不重要了,因为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砍掉脑袋,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砍掉。或许他的父亲和他的弟弟马凯洛王子早就知道这一切,因此故意让他死在女人手里好羞辱他。
他翻身下马,动作非常的吃力,让艾梨莎差点没忍住想去帮他一把。他身后的斗篷被掀起,佝偻的身躯后,露出一块高耸的凸起。
艾梨莎吃了一惊,她原以为狮子王会派大批怒狮之心精英前来,没想到国王居然会派一个……一个“驼峰”骑士来传达敕令。
“奉狮子王陛下之命……”
莫内德王子不打算称呼自己的父亲为“父王陛下”,从前没这么叫过,以后也不会。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奉狮子王陛下之命,本着勤政爱民的治国理念,特任命我、莫内德为光落镇的新税务官,并且对光落镇的暴行处以十倍的税赋,缴纳赋税,即可既往不咎。”
他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说完之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什么?既往不咎?”何深海尖声质问道。
“十倍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