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昕竹离开这天,为她送行的人并不多。
除了墨藏书和曲云生外,也只有蓝田学生公寓的几个住宿生。
其他学生的交情并没有深厚到特意来火车站送行的程度,但其实知道孟昕竹今天离开的也只有他们几人。
这个女生严格来说并不是太喜欢热闹的性格,大家也就不多做勉强。
至于神机堂的骆琦大小姐,早在几天前她就离开了。
在她离开前墨藏书曾秘密拜托她某件事,名门大小姐虽然面色难看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而孟昕竹会拖到现在才走,完全是因为她的伤势过于严重。按照医生的说法她至少还要休息一两个月,但这个人却执意要回去工作。
好说好歹也没用的曲云生只好再三嘱咐孟昕竹不要勉强自己,同时他也多次致电自己以前的同僚。
——安心吧,这段时间我不会派她出门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后,姑且是能安心下来。
“就像老妈子一样。”
墨藏书如此评价,孟昕竹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曲老师……师叔他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修炼的时候总是很严厉,但平时却很放纵我们。但是……我并不讨厌。”
这点雷神倒是完全相反。在修行上雷神更多是让学生们自己去选择自己的道路和术式。即便孟昕竹开发出“雷鸣”这种危险的术式,他也没有阻止。
这么说着的时候,孟昕竹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说着不是自己事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墨藏书觉得这位青梅竹马并不是冷漠,她大概只是没法表现出来而已。
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越是施展和依赖“雷鸣”,孟昕竹就越会失去人类的表情和感官。
即便墨藏书和曲云生通过术式修复她损坏的神经,最多也只能舒缓这种趋势。
可要让她放弃,目前来看又绝无可能。
通过火车站的安检后,两人在大厅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曲云生几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了,他们大概是不想打扰两人吧。
可实际上,墨藏书和孟昕竹又不知道要讲什么。
一直以来,应该是孟昕竹跟在墨藏书后面的。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可墨藏书现在却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明明孟昕竹比自己大好几个月,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把她当做小屁孩、跟屁虫看待?
粗略的思考总会有种理所当然的意味,一旦细细思考那段记忆又会变得很模糊。
询问过孟昕竹后,她也有相同的情况。
“以前藏书明明是这种感觉,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这样了。”
孟昕竹横着没受伤的右手,由高到低降落着。
“明明很奇怪,但总是会下意识忘记这件事。”
忘记以前彼此的关系、模糊了彼此的印象,明明是如此不自然和怪异的现象,最终却又理所当然的认可了。
会有这种情况,毫无疑问是墨藏书的术式在作祟。
“我也觉得奇怪。”墨藏书皱着眉头思考着,却也得不出个所以然。
自己和孟昕竹的关系,理应该和妹妹的封印没有任何关系。但两人的记忆还是受到影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
“你说过的吧,头痛的时候听到翻页的声音。还看到某个和我有些像的人在念着什么……”
“太平道和天书。”
“对,太平道和天书。那应该是我吧,我记得我好像偷看过——”
“我觉得那应该是不是藏书。”
“为什么?”
“因为他看起来比藏书要大,可能有16.7岁吧。”孟昕竹再次抬起手,摆到了一开始的位置:“是这种感觉。”
“年龄上对不上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