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秦爷报复你?”大头问。
“怎么会不怕,只是现在他没有报复我的理由,”阿丑放下一瓶治疗外伤的药,“我能做的不多,你好自为之。多谢那日雨中关帝庙,你和二鬼手下留情。”
哎,人和天斗,也比和现实斗容易呀!
堇堂,阿丑一边盘点库房一边问钱之璋:“你弟弟没有来为难你吧?”
钱之璋摇头:“我已经出了钱家,对他没有威胁,他也不会贸然来找我。老板这样问,难道是得了什么风声,还是他去找您麻烦了?”他不禁担忧起来。
阿丑看一眼逐渐历练出来的钱之璋:“没有,他无端端也不会找我麻烦。只是他如今住在京城,我担心他会利用这个便利做什么。也罢,是我想多了。”
“老板会这样想也不无道理,不过还是身体要紧,别为此操心过多,那才是中了他们的计。”钱之璋劝道。
阿丑不由一笑:“你倒是会劝起人来了。”
牡丹宴的日子,在春日最后的阳光中,一天天近了。
阿丑站在昱王府门前,看着熙熙攘攘的车水马龙,不由思索起来。
这么多人来,万一对手趁机闹事什么的,那就是毁灭性灾难。
“秋妹,你先回去,别跟着我了。”阿丑转头嘱咐。
田秋妹十分不解:“那怎么行,没人照顾姑娘……”
“你放心,我今日,兴许有别的事,你在我放不开手脚,还要分神。你先回去吧。”阿丑十分坚定。
田秋妹只好听令而去——主子的话,哪有违抗的道理?
阿丑走进昱王府,先去寰宇居找夏翌辰。
今日纨绔夏翌辰不会出面,昱王夏振远又不会来趟这浑水,故而来的都是女客,也不需要夏翌辰接待。
故而此刻,他正乐得自在,在院子里铺开笔墨练字。
阿丑走近,也没打扰他,侧头瞧了瞧——这真的真的,是在写字吗?
“我说,没见你诗文上如何有造诣,写这种艳词,还真不赖呀,啧啧!”阿丑咋舌摇头。
夏翌辰握笔散漫道:“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不见丝毫羞愧之意。
“你倒是真不怕我看。”阿丑低低说。
在古人眼里,就算是己为人妇,看到这种东西,都是不应该的了,何况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虽然嘛,这事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就是几首艳词,春宫都还没出来,有什么可忌讳的?
但是夏翌辰可是古人呀!
“出入青楼你都不忌讳,还忌讳这个?”夏翌辰说得有些没心没肺。
阿丑面纱下白眼一翻:“你真心娶不到世子妃了。”这家伙,除了欠揍没良心,荒唐喝花酒,真是没有半点道德可言。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洞察力——这真的是,静宬长公主,教出来的?
不多时,夏翌辰书写完毕,墨迹干了之后交给一个模样不像小厮的下人:“知道怎么做了?”
“昭贵妃面圣的时候掉出来。”那人回答。
夏翌辰只淡淡“嗯”了一声,那人就风一样消失了。
阿丑了然于心:“你们费这么大周章搞一出牡丹宴,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了这个?”
“不止。”夏翌辰找了个地方坐下,双手环胸,桃花眼笑意悠悠。
阿丑静默半晌,突然笑了:“倒像是你风格。”
“什么风格?”夏翌辰挑眉。
“艳词,”阿丑失笑,“除了你,谁会这么不正经?不过倒是,十分有趣。”
“我生平最喜欢有趣的事,”夏翌辰勾起唇角,“你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的确不应该,我是来一探究竟,你们到底有什么部署,现在得到些眉目,也可以走了。不过,我们会部署,对手也会部署。”阿丑提醒。
夏翌辰颔首:“这我知道。”
“那就拭目以待了。”阿丑说完迈步离去。
有所准备就好,我们不能预料到敌人走哪步棋,但有所防备,才能应对自如。
而“不止”,看他是不想说了。也好,留点惊喜,等下一并开心了才好。
如此想着,她隐隐有了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