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草拿出盐坊中包盐的纸,查看一番,有些不解地摇摇头:“无毒。”
几人陷入谜团,一时思绪全无:既然这样,毒是哪来的?
而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松一口气:盐坊里的东西无毒,还好,否则大家吃官盐,可不是要遭殃了!
“咦,”阿丑盯着那沓纸,疑惑道,“我怎么觉着,这沓纸的颜色和方才那包盐的纸不一样?”
捕快们急忙拿了积水边摊着的纸出来查看:“的确如此,这张纸经过特殊处理,浸过剧毒的!”
众人不免倒吸一口凉气,疑惑的目光都转向伙计裘三——方才是裘三包的盐,他嫌疑最大。
裘三感受着四周各式各样的目光,有些急切地为自己辩解,眉头狰狞而惊惶:“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刚才那个公子拿着盐包,拿了很久。一定是他在纸上下了毒!”
众人此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再转向花琉离,愈发疑惑起来:这两人,到底是谁?
在仔细研究了那张纸后,一个捕快摇头:“不会是那位公子,这张纸经过特殊处理,毒药必须慢慢渗透进去,那位公子没有这样的时间。”
墙头草一听,凶狠的目光即刻锁定在裘三身上:“给我搜他的身!”
裘三一咬牙,阿丑见势不妙,急喊道:“他要自尽!”
捕快一拥而上。却还是晚了一步。裘三吞毒自尽。在他身上。搜出了数张浸了毒药的纸张。
“官办盐坊的伙计,都这么险恶!”
“是呀,太歹毒了,还好发现得早。否则不是要出人命吗?”
“这么说,我日后都不敢来这买盐了,一个伙计就这般居心叵测,我还敢相信谁?”
百姓们有些后怕地议论。
墙头草清了清嗓子:“肃静肃静!这案子,知府大人自有定夺。盐坊会彻查一遍,防止再有这类事情发生。你们家里的盐,要是吃出什么问题,也要尽快报到衙门来。好了散了吧散了啊!”
街上行人唏嘘而去,阿丑轻叹口气。打量一眼若无其事的花琉离,抬步走过去:“花公子,我很怀疑,你怎么知道,裘三会下毒?”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压得很低,却想带着刺,一阵见血扎进人心。
“花某自然有花某的本事。我是戏子,也是跑江湖的人。跑江湖的,怎么可能没这份眼色。用的纸不一样,他包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花琉离声音淡然。
阿丑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有全信:“是吗?花公子真是好眼力,阿丑,佩服!”那“佩服”二字,咬字极有深意,令人揣摩不透。
花琉离仿佛没听出来:“不过,我还是要道歉,抢了你的盐。但若是不抢,你一旦碰上纸包,你也会是嫌疑人。”
“花公子真是好算计。杀鸡儆猴,那么,是我被杀鸡儆猴,还是……”阿丑追问。
“自然都是。”花琉离很坦白地说。
阿丑轻笑:“多谢花公子今日救了阿丑性命。不过阿丑怀疑的很,我这条贱命,是谁想要呢?有这么值钱?”
“说你聪明,你的确聪明;说你笨,你也真笨。你若死了,你的命自然不值钱了。你这条命,只有在活着的时候值钱。还有,你是猴。”花琉离说完,拉开折扇,径自离去。
“阿丑姑娘,盐坊免费送姑娘两斤盐,这盐保证安全。”盐官一边赔笑,一边拎着两包捆好的盐递上来,本就长的脸愈发下拉,都能钓鱼了。
阿丑的目光从渐行渐远的花琉离身上收回来,淡淡转头扫了眼两大包盐,不禁嗤笑:“我要这么多盐做什么?”想来墙头草已经和盐官讲明白自己的来历,于是盐官便知道要讨好她。毕竟,如今他的盐坊出了事,会担怎样的责任,谁也不确定。还不审时度势,上赶着讨好重要的人,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盐官讨好地笑。
阿丑叹息一声,接过两包盐,看着天边溢出雨后初晴的阳光,若有所思:杀鸡儆猴。鸡,是谁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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